陈老师的放大镜在物证室的台灯下晃了晃,光斑像一滴液态汞珠,突然钉死在日记本最后一页。
那页纸微微泛黄,墨迹里混着细碎的墙灰,在灯光下泛起一种诡异的米白色。
我隔着玻璃窗看见她的手指猛地抠住桌沿,指甲盖泛出青白——那是法医实验室里解剖刀握久了才会有的弧度。
她指尖颤抖着划过纸面,像是触碰某种沉睡多年的幽灵。
“沈先生!”她的声音撞开走廊的门,带着消毒水味冲进审讯室,“1998年9月15日的字迹!”她举着日记本,纸页边缘还沾着碎纸机的齿痕,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纸屑与铁锈混合的味道,“陆渊这页的笔压比前一天深了0.8毫米,墨点扩散的方向偏向右上角——”她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因紧张而发涩,“这是右手被人从身后按住,强行书写时的应激反应。”
林疏桐已经戴上橡胶手套,镊子夹起日记本边缘的暗褐色斑点。
那斑点在紫外灯下泛着微弱的绿光,像是一粒凝固的毒液。
她的白大褂口袋里还插着紫外灯,灯头被蹭得发亮,那是她昨晚在解剖室翻了七具老K案受害者尸体留下的痕迹。
灯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映出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凝血时间。”她对着光眯起眼,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和陆夫人尸检报告里的血泊凝固曲线完全重叠。”
我摸到裤袋里的静电吸附板,金属边缘硌得大腿生疼。
三天前在陆家老宅地窖找到的那片墙灰还粘在板上,此刻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发烫,仿佛那些尘埃中还藏着未说出口的秘密。
“肌松剂。”林疏桐突然把质谱仪推到我面前,屏幕上的波峰像被暴雨打弯的芦苇,“和老K货轮舱壁的残留物,同源。”
陆渊的手指在我手心里抽搐了一下。
他的体温正在往下掉,像块被潮水冲上岸的礁石,冰冷又沉重。
“陆正雄用了克隆实验的药物。”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我看见她腕骨内侧有道新伤,应该是刚才扑向墙角时撞在桌角上的。
她说话时呼吸急促,鼻尖渗出一层薄汗,“他给妻子注射肌松剂,让她清醒着看自己流血——所以陆渊的笔压才会突然变深。”
审讯室的顶灯还在晃,玻璃碎片落在陆沉脚边,他盯着弟弟发白的嘴唇,虹膜里的X-07蓝得刺眼,像是某种生物实验失败后残留的荧光。
“摸右耳。”林疏桐突然举起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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