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识海中的工程师

**噗！**

那声轻响，如同宇宙本身的心跳漏了一拍。

星尘圣剑承载着林默那点燃烧的灰白火星，如同刺破水面的银针，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创世弦火漩涡中心——那只刚刚因暴怒而睁开、此刻又骤然闭合的巨大灰白眼眸之中。

绝对的寂静笼罩了弦波虚空。

废铁号内，冰痕脱力地跪倒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双手空空，鲜血顺着撕裂的虎口滴落。她仰着头，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团重归“平静”搏动的银蓝漩涡，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紧张、痛苦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埋的恐惧。她刚刚做了什么？把一个意识，一个挣扎求存的灵魂，主动送入了造物主意志的核心熔炉？为了赎罪？还是…为了那点火星中传递出的、冰冷执拗的不屈？

艾莎虚幻的影像在主控台上艰难地闪烁、重组，数据流紊乱不堪。她“看”着漩涡中心那闭合的眼眸，又“看”向失魂落魄的冰痕，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波动：

`...林默...意识信号...中断...接入点...湮灭...`

`...逻辑...无法计算...`

`沙沙...林莽夫...这次...真成烤串了...`老铁核心表面，最后一点混沌深蓝光芒彻底熄灭，如同冷却的余烬。

弦波虚空中，幸存的熵寂教团歼星舰早已逃遁无踪。星灵议会平台的残骸如同冰冷的墓碑，在混乱的弦波辐射中缓缓飘散。只有“方舟密钥”庞大的钥匙状舰体依旧死寂地悬浮着，如同被遗弃的圣物。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初代调律者的意志似乎因林默这个“污染源”的自我献祭（或者说被献祭）而重归“安眠”。

然而——

在创世弦火漩涡的核心，在那只由纯粹灰白秩序火焰构成的、刚刚闭合的巨大眼眸内部…

林默的意识并未湮灭。

预想中被瞬间“净化”、化为宇宙背景噪音的结局并未发生。当圣剑没入眼眸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并非撞上了毁灭的熔炉，而是…**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冰冷而粘稠的“海”**。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只有纯粹的意识感知。构成他存在的灰白火星并未熄灭，反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庞大的意志流包裹、浸润。这意志流如同宇宙本身的血脉，浩瀚、古老、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维持秩序的绝对执着。它并未主动攻击林默这“异物”，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恒定的背景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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