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虎落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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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焰拉高了从宪兵身上扒下来的、同样带着汗臭和血迹的外套领子，大半张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他像一道幽灵，快速穿梭在狭窄、肮脏、堆满垃圾和锈蚀管道的巷道中。墙壁上涂满了各种混乱的涂鸦和帮派标记，劣质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暧昧或危险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麻木、警惕或充满恶意的脸。

身后遥远的地方，隐约还能听到城市上空悬浮警车特有的低沉嗡鸣，那是追捕他的声音。学院和某些大人物，显然不想让他这个“叛徒”轻易消失。

他需要藏身之地，一个连下水道老鼠都不愿多待的地方。

最终，他停在了一条几乎被废弃的、堆满报废机械残骸的死胡同尽头。一栋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简易铁皮棚屋，像块顽固的牛皮癣一样贴在更高大的废弃工厂外墙上。棚屋的门是用几块破木板和生锈的金属片拼凑的，用一根铁丝勉强挂着。

就是这里了。林焰深吸了一口那污浊的空气，肺部传来一阵刺痛。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跟踪，才用肩膀轻轻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吱呀——

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混合着机油味扑面而来。棚屋内部低矮、阴暗，只有高处一个破洞透进些许微光。地上铺着几张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硬纸板，角落里堆着一些捡来的金属零件和破烂工具。墙壁上糊着旧报纸，早已发黄变脆。这就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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