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了。
“这是父亲在牢狱中苦苦央求一位他普经教导过的学生传给我的书信,里面记录了他被柳宗权诬告迫害的始末。柳家将自己的尾巴藏得太深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陈侯爷攀上了关系,毫无底线荼毒科场考生不说,竟还将罪证藏匿在与我订亲的婚书里面。”
轻烟说着,呼吸逐渐加重加深,下意识的攥紧了掌中书信。
“可笑我还满心期待的想要与他成亲,可叹我父亲含冤,阿姐惨死,可怜我黎家上下九十多条无辜的性命!却原来,不过是人家攀高结贵的垫脚石。”
轻烟双目隐隐发红,她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书信交到商宴手里的一瞬,轻烟如释重负。
“如今,他柳家已是扶摇直上,柳宗权做了苏州知州,父子俩同朝为官,风光无限。而每每提及苏州举子案,黎家都会被当做祸国殃民的贪官污佞被口诛笔伐一番。”
“父亲在世时廉政亲民,死后却被百姓戳着脊梁骨,这叫我如何不寒,如何不恨。”
商宴接过书信打开,薄薄的两纸陈情书字迹潦草却条理清晰,针针见血。不仅痛斥了柳宗权背信弃义,营私舞弊,还罗列出了许多案件疑点和错漏之处。
看着这一纸血泪交加的书信,商宴紧压着眉头,内心里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可惜这终究只是一纸陈情,以柳宗权如今的官位,若无实证,要想翻案何其困难。”
“我明白,”
轻烟肩膀微动,她背过身去,不让商宴看见自己眼底的难堪。
“曾经来我这里过夜的官员都是这么说的。他们外表看着清廉公正,其实骨子里跟那些酒肉嫖客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大多是途经章台的官员,会先跟你陈清利弊,然后再让你开出自己的筹码,而每服侍他们春风一度后,我都会将父亲的信临摹一份给他们,现下我还能想起他们那满口答应,信誓旦旦的样子。三年,我用尽浑身解数成为燕春楼的头牌娘子,就是为了能接触到那些游历的官员。三年过去,那封信我临摹了十七次,每个字都烂熟于心,却至今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停顿片刻,轻烟突然嗤笑一声,无不嘲讽的继续说着。
“我又何尝不知,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官场黑暗无疑是蚍蜉撼树,但我也只剩一个人了,除了这样做,我别无他法。”
她的声音冷幽幽的,像是悬挂于顶的利刃,随时会穿透那具纤薄的躯体。
商宴有些不忍的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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