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她还说,她买了很多复习资料,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就回家看书,老师都夸她进步快,她有信心,一定能考上大学,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妞妞也很乖,已经会背好几首唐诗了,就是总念叨着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陈敢读着信,脸上的线条,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
连日来的算计和紧绷,在这些温暖的家常话语里,一点点消融。
他几乎能看到灯下,妻子认真看书的侧脸,和女儿趴在桌边,用稚嫩的声音背着诗的可爱模样。
这才是他两世为人,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
然而,就在信的末尾,一行看似不经意的字,让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对了,前几天在县城,碰到了咱们村以前的李清亮,听人说他从劳改农场里出来了。他还主动跟我打招呼,问你在外面做什么大生意呢。”
李清亮。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陈敢的脑子里。
那个被他亲手设计,送进监狱的仇人,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平整的信纸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张柔的信还在继续。
“他看起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穿着干净的衬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客气。他还说,要是我和妞妞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帮忙。不过你放心,我记着你的话,没搭理他,直接就走了。”
陈敢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斯斯文文?
他比谁都清楚李清亮的本性,那是一个刻在骨子里的阴狠、自私、睚眦必报的小人。
劳改,或许能磨掉他的棱角,但绝不可能改变他的本性。
他提前出狱,不声不响,却又刻意地出现在张柔面前,这绝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报复的信号。
陈敢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焦虑。
一种久违的,几乎要让他失控的焦虑,攥住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在这里,可以运筹帷幄,可以把周国平那样的角色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以让王豹那样的地头蛇俯首称臣。
他建立起了一个金钱和暴力交织的帝国,在这片地盘上,他是王。
可现在,一条毒蛇,已经悄无声息地,游到了千里之外,他最柔软、最没有防备的家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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