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那边卖巴克拉瓦，法国人在这边卖牛角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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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名叫“巴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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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没有上海街，纽约没有纽约路，巴黎大道也不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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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街区离巴黎十三区只隔一站地铁，车程两分钟，但在邮编上已经属于巴黎之外。而杨枝也在过去一年明白了一件事，邮编在这座城市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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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五月中旬，下午五点的灿烂阳光从巴黎的方向照过来，亮得杨枝眯起了眼，却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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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考完了，论文交上了，所有的实习面试都面完了，现在要去见她大半年没见过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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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白昼很长，银行卡里的存款足够她未来一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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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快二十四年，杨枝从来没经历过这么轻快的五月，轻得像眼前的柳絮，在初夏的微风里无边无际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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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行李箱，拖着一排有棱有角的影子，踩着楼梯“哒哒”走进了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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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她登上飞机，听见空乘讲标准美式英语的那一刻，杨枝那颗轻盈的心却发沉了，沉到小腹都跟着下坠，疼得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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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落座，身体蜷缩在局促的空间里，疼痛感才得以减弱。杨枝等着它彻底消失，眼睛机械地望着舷窗外的墨蓝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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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要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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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二次飞往一个陌生的国家，心情却比她去年来法国的时候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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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从随行包里找出了一管蓝绿色包装的条状糖果，她拨开皱巴巴的锡纸，拿出一颗小小的白色圆环，放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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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甜薄荷味在口腔弥漫，她含着糖，给程唯发了一条消息：【登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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