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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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专门为你回来的，你现在才这里待了几天，怎么就急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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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他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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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大人了，不能照顾自己吗？”柳一妍反驳，“那我过去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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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楚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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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是更爱你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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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楚言其实早就习惯，但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在听见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疲惫。她也不知自己对他们来说是不是重要的，在父母为了她心中天平的倾斜而争吵的时候，她是重要的，在他们只顾着利用她赢得对方的时候，她又是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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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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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母亲。”见黄楚言久久不说话，柳一妍说出这样的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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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黄楚言来说，“母亲”这个词语的意义一直在变化。最开始，和其他孩子一样，“母亲”对她来说是日常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像是黄楚言伸手就能够到的饭碗，张开手臂就能得到的拥抱。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对她来说变成了考到满分才能得到的奖励，是需要忍耐很久才能舔上一口的糖果。她在谎言、推脱，和无法理解却被要求理解中习惯，习惯了母亲的难处，习惯了她因为工作而一次次失信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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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母亲直接离开了她所生活的这片土壤，飞往异乡。她也终于知道，母亲应该是一年飞回来一次的鸽子。她抓不住，也无法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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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母亲在怀疑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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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那些暗色的、孤独的被抛弃的回忆联翩出现，黄楚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眶也在不知觉中变得湿润，最后她什么话都没说，昂着头，离开了柳一妍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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