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焚天的余烬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浓重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幽冥死气的阴寒。城东的蚀骨黑潮虽被暂时逼退,空间裂缝仍在远方吞吐着不祥的墨色,如同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劫后余生的守军瘫倒在城头,贪婪地呼吸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被巨大的疲惫和目睹同袍惨死的悲怆所取代。欢呼声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喘息、伤者的呻吟,以及清理断壁残垣的沉闷声响。
涵婓从帝兽苍猊剧烈起伏的脊背上跃下,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体内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引导帝兽之力和血河大阵的恐怖能量,几乎将他这副躯壳彻底掏空、撕裂。他强撑着站直身体,残破的铠甲缝隙下,皮肤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赤金色裂纹,那是狂暴能量残留的烙印,正随着他心脏的跳动,一明一灭地灼烧着神经。
苍猊庞大的头颅低垂下来,熔金般的巨瞳凝视着涵婓,那目光中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它粗重的喘息带着滚烫的硫磺气息,喷在涵婓脸上。刚才那一击,同样耗尽了它积攒的力量,束缚它的玄铁锁链深深嵌入皮肉,勒出的伤口流淌着滚烫如岩浆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宫主…” 涵婓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感愈发沉重,他猛地抬头,望向血灵宫最高处的观星台。
那里,血灵宫主的身影依旧伫立着,宽大的血色袍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与他毫无关系。然而,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衰败气息,正从那孤高的身影上弥漫开来。那气息如同深秋最后一片枯叶即将脱离枝头时的震颤,带着一种万物寂灭的冰冷预兆。
涵婓甚至来不及向苍猊示意,身形便化作一道带着血影的残光,朝着观星台急掠而去。每一步踏在宫墙冰冷的石阶上,都震得他气血翻腾,经脉欲裂,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当他终于踏上观星台那由古老星辰石铺就的平台时,那股衰败与死亡的气息已浓烈到令人窒息。
血灵宫主背对着他,面朝城外那片被血河犁开的焦黑战场。他站得笔直,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之中,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幅惨烈的画卷。但涵婓看得分明,宫主那原本挺拔如松的脊背,此刻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佝偻感,仿佛无形的重担正将他一点点压垮。
“宫主!” 涵婓单膝跪地,声音因急切和虚弱而沙哑,“您…”
“无妨。” 血灵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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