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鞭子,抽打着北地边缘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气。破败的村落匍匐在灰黄的天幕下,低矮的土坯房屋歪歪斜斜,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枯草和泥巴混合的筋骨。仅有的几株枯树伸展着嶙峋的枝桠,在呼啸的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粪便、柴火灰烬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贫瘠与遗忘的腐朽气味。
涵婓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右臂的石化诅咒已经蔓延至肩胛骨,灰白色的岩石质感覆盖了整条手臂,沉重、冰冷、麻木,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侵蚀的血肉,带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这诅咒不仅仅是禁锢,更像一个贪婪的活物,正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她的生命力。腰间的血玉黯淡无光,传递出的微弱暖流如同风中残烛,仅仅勉强维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不彻底沉沦。她裹着那件散发着霉味的破旧棉袄,依然无法抵挡刺骨的寒意,嘴唇冻得乌紫,脸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
帝君兽走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偻,刻意收敛了属于洪荒凶兽的恐怖煞气,但那源自生命本源的沉重与虚弱却无法完全掩盖。他换上了一件同样破旧、沾满泥污的粗布短褂,勉强遮住上身狰狞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个致命的贯穿伤。结晶化的伤口边缘,赤红色的光芒虽然比之前黯淡许多,却如同潜伏的毒蛇,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伴随着他身体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喉间压抑的闷哼。污秽血河的侵蚀并未完全清除,混杂着湮灭炮的残余能量,在他体内形成一片混乱的战场,持续撕扯着他的本源。他熔金的瞳孔深处,暴戾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强压的警惕所取代,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荒村破败的街道、紧闭的门窗以及远处起伏的荒丘。
“撑住。”他嘶哑的声音在风中几乎被吹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前面有烟火气,或许有落脚的地方。把你的手…藏好。”他的目光扫过涵婓那灰白刺眼的石化手臂,眉头紧锁。
涵婓艰难地点点头,用破棉袄的袖子尽可能地将僵硬的右臂裹紧,但灰白色的指尖依旧无法完全遮掩。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忽略那刺骨的冰冷与剧痛,强迫自己迈开沉重的双腿。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绝望的煎熬中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冰冷的石头。帝君兽的伤势同样刻不容缓,那结晶化的伤口如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
村口一棵半枯的老槐树下,歪歪扭扭地钉着一块腐朽的木牌,上面用烧焦的木炭勉强写着“野狗集”三个字。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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