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志此际,已将闻听故人或已遇难的戚然心情,摁住,专注当下的活人们的紧要大事。
他冲冯啸点头道:“是,那讨饭娃娃,他叫王榔头。脑瓜子和胆气,都有。所以,午间磨蹭时,小的已嘱咐他,假意反悔,仍是想跟咱去羌国,找来驿站。阁长可要用他?”
“用,”冯啸果决道,“咱们没向彭晖和张豹露出怀疑过,他们不会画蛇添足地弄个小子来试探我们。这萧关内外,如今除了王榔头,别的人,咱们更没时间去探察,是敌是友、是忠是奸。”
说着,冯啸在桌上展开一张不大的羊皮。
大越幅员辽阔,都城离北疆太远了,中枢馆阁里提供的地图,不如地方准确。
和亲队伍一路行来,每到一处正经州县,冯啸就要与任上的主官,讨一份地图。
手里这份,是长武县给的,泾河南北的地形都有。
萧关南边的泾河,目下已开冻。但凡水路的渡口,不缺卖牲口的,以备南来北往的商旅之人补充运力。
冯啸指着舆图,对马远志道:“这里,最窄的地方,是离萧关最近的渡口。到了对岸后,离穆宁秋他们所在的灵台城,只有三十里。算算时日,穆大人和梁翠儿,应还在灵台城,让王榔头,去找他们。灵州的驻军长官,管不了凤翔那种大军镇,但可以节制泾原这样的小军镇。不管穆青和王榔头,谁先到灵台,穆大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冯啸说完,取了纸笺,写下三行汉字,又搜罗了一小把碎银子,塞进绣着雪山老虎的荷包里,对马远志道:“穆大人性子谨慎,凭空一个陌生孩子与他说这大的变故,我怕他疑心。让王榔头带上我的手书和信物给他。”
数月前在洛阳,冯啸就开始穆宁秋学一些事关紧急报警的羌语。即便不会写,起码先记住发音。此刻,学了没多久的本事,派上了用场。
报信,最好用暗语。那些用汉字标注的羌语发音,越人看不明白,但穆宁秋一定能懂。
准备停当没多久,驿长来禀报,驿站外头有个自称王榔头的小子,非说是阁长已招募的匠人。
马远志大大方方走出驿站的大门,叹口气,拉起王榔头的手,牵他到一旁的榆树下,脱了羊皮袄子,披在他肩膀上,慈爱地说了几句,又无奈地摇头。
“咱爷俩做戏呢,那边卖糖葫芦的,没准就是坏蛋派来监视的。”马远志压着声儿道。
王榔头“嗯”一声:“我也猜是。大清早他就出摊了,但有富家小娃经过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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