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五章(2) 大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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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坐在广场旁的长椅上，静静地听着广场中央街头艺人的表演，她看着身旁人，不禁想起他高中在舞台上耀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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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境迁，现在唱着歌的是位女孩，而曾经的少年脸上没有波动，也不像那时注视着她，只是虚无的望着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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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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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现周河罹患失智症，已经过了好多年了。最初，他们勇敢的去医院确认这件事，而医生的诊断印证他们害怕的猜想。周河一直持续的在服药，但药物控制的有限，无情的时间还是让他慢慢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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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忘东忘西、情绪不稳，到他变得一天比一天少话，表达困难，需要她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她已经快想不起那天看着周河面无表情，浑然不觉自己尿失禁是甚么样的感觉了；她也快想不起，周河忘记她生日的那天，他把自个儿关在房里，她一个人点蜡烛庆祝生日是甚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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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快忘了，周河某天开始陌生的望着她，她是甚么样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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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是有个想法吧──人，还是不要说自己达不到的诺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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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叹息似的笑了一声，听着属于他们年少的一首歌，她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握着，周河缓慢的转过头看她一眼，又好像甚么也没发生似的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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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快淡的没有情绪了，不知从哪天起，她不再哭了，好像也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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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天一天的的发现他的变化，也慢慢的调适心情跟上他病情恶化的速度，恶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却已足够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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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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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他现在的样子，习惯内心始终消散不去的淡淡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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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照顾他，她最担忧的莫过于：要是她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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