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滚动的滑轮在石子板路上发出规律的摩擦声，周围景色平平，君涧清为自己一念之差的选择有一瞬的不悦。

……

程颜格外喜欢她们家的小笼包，每次回家时，早餐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想到现在是吃一次少一次，她特意多吃了一点。

时间还早，算着世宏公司的人过来签安置补偿协议的工作人员不会太早，程颜拐了一下，沿着离清风巷最近的公园湖走一走消消食。

她第一反应是无声离开，结果对方已经看到她了。

程颜上前打了个招呼：“李阿姨，李叔，早饭吃了吗？”

寒暄两句，尽管对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况有所了解，程颜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正准备点头走的时候，李阿姨却忽然提起了件事。

程颜嗯了一声：“我这次回来就是签协议的。”

“你爸妈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其实你们要是搬走，对圆圆也好。”

提到女儿，李阿姨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还有这个公园，她小时候最爱在春天的时候缠着我给她买风筝，跑来这里放风筝，玩出一身汗后，又央求我给她买甜甜酸酸的菠萝吃。”

说到这的时候，李阿姨哽咽了一下，“所以我不能走啊，我走了，这里什么都没了，我的圆圆该怎么办呢？”

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吞噬过一条鲜活稚嫩的生命。

李叔揽着她的肩膀，虽然没有眼泪，但脸上有种麻木的痛苦。

李圆圆比她小五岁，长着一个小圆脸和圆圆的眼睛，特别讨人喜欢。

幸运的是她比较机灵，没有被骗到。

人贩子见状吓得迅速跑掉了，夏天的中午，附件没有什么人，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就这样湮灭于冰冷的湖水中。

李阿姨呜咽：“道理我都懂，但我就这点念想，圆圆从小在这长大，我不能走！不能走啊！”

程颜没再说话。

过了好长一会儿，李阿姨才慢慢冷静下来，哭的声音还有些哑：“让你看笑话了。”

李阿姨的眼睛被泪糊的有些朦胧，见状，以为她也想到了伤心事。

程颜垂首听她絮絮念。

有程颜还记得的，有她年幼时没有印象的。

在李阿姨怔怔的回忆起更久的从前，那些关于她爸妈的甜蜜爱情往事时，程颜终是忍不住了：“李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