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女人脸庞白皙柔美，眼眶微红，泪痕未干，笑容含苞绽放，有股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程颜站定，停在一个不会近到让对方有被俯视的不悦感、也不会太远到影响双方交流的距离。

君涧清温声道：“举手之劳。”

但听到对方开口后展露的声音，程颜垂在身侧的尾指下意识地蜷了蜷。

君涧清道：“无事，一把伞而已。”

程颜似乎没发觉，看着轮椅上透着病容的她，对方又是独自一人，她犹豫了两秒，开口询问：“需要帮忙吗？”

程颜摇头，展颜道：“不打扰。”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对方即使处于被俯视的位置，可也有一股让人不敢惊扰的气质，矜贵而自持，淡漠又高贵。

真正有权有势的人似乎惯爱以温和假面示人。

但她面上仍然是温和无害的笑，甚至还有一丝雀跃，因为似乎可以借此偿还一些那日暴雨下对方的借伞之助。

对方的表情实在太好分辨了。

但那夜暴雨，她身躯纤细柔弱的画面与方才楚楚落泪的画面在脑海里交错闪过，君涧清心中格外平静。

接受到老板的示意，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人终于显露了身形，朝两人走来。

程颜也看到了。

“祝您生活愉快。”

陈月虹走来，一身职业西装让她看起来干练冷漠，此时她垂首立在君涧清面前，恭敬汇报：“医院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陈月虹头垂的更低了：“是的。”

“气死的？”君涧清唇边噙着一抹笑：“挺好的。”

君涧清似乎也不需要她接话，慢悠悠道：“你怕我？”

心头一跳，不敢吭声。

她目光仍在望着远方，纤细柔弱的身影已经消失为虚无，再开口时声音淡淡，但比起刚才，又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

生活愉快。

老头子终于死了，她确实生活愉快。

“姐姐，你应该去演戏的。”

那女孩见程颜看过来了，也站起来了，嘴上仍没停止，看起来很遗憾：“姐姐要是进娱乐圈，凭借着演技肯定能挣很多钱了！”

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程颜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待听到她口中的话后，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而后修长的食指放在唇前：“嘘。”

“当然是因为，只有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演戏才最好玩啦。”

看着程颜姐姐姣好的面孔凑过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田清菏后知后觉地扣了扣手，有些歉疚：“我刚刚是不是不该那样说。”

田清菏乖乖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