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垂落, 视线下移,不由落在盛拾月脸颊。
向来娇惯的人在扬州吃了不少苦, 她知事情重大, 也不曾喊过苦, 可虎口生出的茧、脚后磨出的水泡, 宁清歌无一不放在心中。
可宁清歌总是心疼她的。
宁清歌还未动弹,便听见急促且重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人刚至门前,来不及缓口气就连忙喊道:“大人,殿下!”
宁清歌听到此话,眼帘一抬,不悦之色被凝重代替,还没有开口,掌下那人就被惊醒,一下子抓住宁清歌的手腕,往下拉扯后,扭头往门那边看。
“六殿下本想请见陛下,陛下却因心情烦闷,不肯召见六殿下,她三请而不得后,便突然唤人动手。”
听到此处,她虽然不懂六皇姐为何突然这样做,但也能大致猜出她想做什么。
想到此处,盛拾月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我小姨回到汴京了?”盛拾月直接脱口而出。
于是,盛拾月只能知晓叶危止平安归来,将和之前驻扎在南疆的军队一起赶回,按理说,他们起码要拖到夏初才会抵京,如今却那么快。
“是,”门外人回应了声,又道:“只是武安君带人赶到时,六殿下已带人包围摘星楼。”
“三方人马互相忌惮,便一直僵持着。”
那人说完之后,又道:“武安君大人派人传来口信,让殿下早些回京,不要耽搁。”
母皇的身子本就不好,全靠寒食散强撑,如今被六皇女这样一吓,不知还能不能再坚持下去,她必须早些回去,做好准备。
她不由诧异,出声道:“宁望舒你是不是……”
宁清歌回过神,便温声解释:“确实猜到一些,但没想到六殿下会如此匆忙鲁莽。”
那人就解释道:“殿下可还记得那个玉章?”
这事说来久远,之前从长生观中离开后,盛拾月听见宁清歌要重新调查孩童被拐卖一事,便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并将玉章这些物件一并交给宁清歌。
她眉头一皱。
“许知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诸多,盛拾月都快想不起这人是谁了,停顿片刻后才回忆起来,却更加疑惑:“此事与六皇姐造反有关联吗?”
她说:“六殿下看似温厚,实际性情偏执、心胸狭隘,之前陛下身弱,八殿下失势,她一人占据优势,便早早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