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干元,说这话实在难堪,可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她又实在受不得半点疼。
就算是在后宫妃子膝上养大的狮子猫,也不曾如此娇气,还没有碰到就开始喵喵叫,生怕旁人不知她有多疼。
宁清歌指节蜷缩,往日果断决然的人,竟在这儿犹豫起来,道:“可是大夫说最好用力些,将淤血揉散。”
宁清歌自然清楚,方才盛拾月一听到要将淤血揉散,就催促着曲黎领大夫早些回去时,不消想就知道这人的小算盘。
宁清歌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说:“那我轻些。”
盛拾月这才满意,炸起的毛又顺下去,靠回垫着的厚被褥中。
“嘶……”
盛拾月的手抓住旁边被褥,将布料揉成凌乱一团,下一秒又喊道:“疼。”
宁清歌的力度越放越轻,已到膏药轻轻贴上就抬起的地步,只能无奈道:“殿下稍忍着些,上完药就好了。”
夜风忽起,吹响一地落叶。
盛拾月扯了扯她袖子,下意识就道:“宁清歌你头髮乱了。”
回忆席卷而来,那日红烛帐暖,她也曾勾着嘴角,边说边撩起对方耳边鬓发。
盛拾月收回手,无意扯了扯领口,可下一秒又似触电般收回。
这一次盛拾月没再喊疼,只是偶尔嘶声,微微曲起腿又绷直。
此刻夜已深,汴京的灯火消了大半,偌大的城被黑暗侵蚀,陷入无声的静谧之中。
“我看殿下书房中多是游记话本,便取了本左氏,暂且先念着,”许是环境使然,宁清歌声音放低,越发温和。
平日的桀骜散去,只剩下猫似的温驯,微卷的眼睫扑扇,犹如蝴蝶拍翅。
宁清歌似笑了下,侧身坐在床边,倚靠着床头翻开书。
盛拾月答应了声,下一秒就有念书声响起。
本准备熬一熬的盛拾月因此放松了些,可视线却又落在不该落地方。
盛拾月呼吸一顿,连忙偏头躲开,前头回忆未消,便又要有新的浪潮涌上,她都快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干元,宁清歌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我、”盛拾月一时卡顿,眼神躲闪又赶紧稳住,胡乱编出一个借口:“我头疼。”
宁清歌好似思考了下,修长手指捏着书页,继而缓缓道:“那殿下躺我腿上?大抵会好受一些。”
许是等了太久,宁清歌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