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人手开始忙碌。
康昆仑走到车舆前,掀开毡帘,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如同一杆标枪般挺立的秦烽,淡淡地说了一句:“风雪太大,寒气入骨,旧伤添新伤,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不嫌弃的话,车里有炉子,也有上好的伤药。”他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秦烽的腰间。
摇曳的火光在秦烽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风雪依旧呼啸,卷起地上的血沫和血腥气,扑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左臂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身体已濒临极限。康昆仑的邀请,看似关切,实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摊牌——避开了混乱的营地,在那相对封闭的车舆内,有些话,才好说。
秦烽沉默着。他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的护卫和流民,又看了一眼被严密看守、拖向另一辆板车的刺客,最后目光落回康昆仑那张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平静的脸上。这个商人身上笼罩的迷雾,比这塞外的风雪更浓。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个时代,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立足点。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康爷,既是巨大的未知风险,也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没有犹豫太久,迈开步子,拖着伤腿,一步一步走向那辆包裹严实的车舆。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踏在染血的积雪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
萨比尔看着秦烽走向康爷的车,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最终还是低下头继续指挥清理。两名护卫恭敬地为秦烽掀开了厚实的毡帘。
一股混合着昂贵熏香、暖融融炭火气和淡淡药味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血腥寒冷的战场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车内空间不算特别宽敞,但布置得异常舒适整洁。厚厚的波斯地毯,包裹着铜皮的温暖火炉,固定在车壁上的小几上摆放着温润的玉质茶具和一些散乱的、写满密密麻麻符号的纸张。角落里堆着几卷书简和一个上了锁的、样式古朴的小铁箱。
康昆仑已经坐在了火炉旁的一个软垫上,脱下了狐裘,露出里面一件质地精良的深青色圆领袍服。他指了指对面一个空着的软垫,又指了指小几上一个敞开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紫檀木药盒:“坐。药在盒里,有止血散、续骨膏,还有内服的固本丹。放心,没毒。”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秦烽没有客气,在软垫上坐下,温暖的炭火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他没有立刻处理伤口,而是解下了腰间的野战匕首,连同那个沾染着血污和硝烟痕迹的破旧羊皮水袋(里面是空的),一起放在了小几上。然后,他缓缓地、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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