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叔侄（一）

穿着明显过大的T恤，衣摆空荡荡的。

“秦晔？”池越蹲下身，视线与男孩齐平，"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男孩打断他，声音轻轻的，“爷爷房间有你的照片。”

他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脚尖不安地踩着地面。

近距离看，他比照片上还要瘦弱。

“你几岁了？”池越声音柔和，温柔地注视着他。

秦晔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我带你去见爷爷好不好？”

男孩猛地抬头，眼睛里突然有了光：“现在？”

“现在。”池越伸出手，看着男孩犹豫了几秒，才把冰凉的小手放进他掌心。

去医院的路上，秦晔始终紧贴车窗，鼻尖几乎抵在玻璃上。

当车经过游乐园时，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不符合年龄的平静。

“去过吗？”池越问。

秦晔摇头：“爷爷说等天凉快些。”

他顿了顿，“但爷爷生病了。”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并不好闻，四处都是面色凝重，来去匆匆的大人。

秦晔紧张地攥住池越的衣角，他的手在发抖，却倔强地仰起脸：“爷爷会好起来的，对吧？”

池越喉咙发紧。

他蹲下来，替他整理好歪掉的衣领：“爷爷很想你。”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接近承诺的回答。

病房在走廊尽头，秦爷爷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满管子，曾经健硕的身躯如今薄得像张纸。

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眸子瞬间亮起来：“小越……”

“爷爷！”秦晔挣脱池越的手扑到床边，却又小心翼翼地不碰到那些管子，“我今天写了三页字！”

老人颤抖的手抚过孩子的发顶，目光却看向池越：“都见过了？”

池越点头，胸口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是原主的照片，玻璃裂了道缝，被人用胶带仔细粘好。

“小晔，去帮爷爷接杯热水。”

等孩子蹦跳着离开，爷爷突然抓住池越的手，“棠棠那丫头……造孽啊……”

老人的手像枯枝一般萎缩发皱，池越却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手背上。

他在老人眼中看到了剧情里没写过的内容——一种深切的羞愧。

秦棠当年为逼迫原主，曾谎称怀了原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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