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带着滚烫的温度。陛下的暴怒,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清流的攻讦,更深层的,恐怕是源自那冥冥中与通州相连的、整个文明根基被疯狂摇动所带来的、源自灵魂的剧痛与恐惧!
赵琰胸膛剧烈起伏,那股因透支而生的空虚悸动和眼前的污浊让他几欲作呕。他缓缓坐回龙椅,声音疲惫而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旨。”
“通州事宜,由李岩全权处置,遇非常之事,可行非常之法!所请人员物资,六部、内承运库即刻拨付,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克扣!违者,以贻误军机论处!”
“着太医院院判,率精干御医并携宫中秘藏老参、灵芝等物,即刻启程,星夜驰援通州!务必将墨卿之命,给朕抢回来!”
“至于尔等…”他的目光如同冰锥,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清流,“跪安。回去,好好想想,何为国本!何为天心!何为臣子之道!”
没有锁拿,没有问罪,只有雷霆般的斥责和不容置疑的支持!
“臣…臣等…遵旨…”稀稀拉拉、带着无尽惶恐的声音响起。清流官员们如同斗败的公鸡,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文华殿,来时汹汹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惊悸和后怕。
大殿内只剩下赵琰和王承恩,以及袅袅未散的龙涎香。
年轻的皇帝靠在冰冷的龙椅上,闭上双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空虚感,并未因清流的退去而消散,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沉重。他仿佛能看到,无形的丝线从这金銮殿延伸出去,缠绕在通州那片焦渴的土地上,缠绕在李岩决绝东去的背影上,缠绕在墨衡奄奄一息的病榻上…而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冰冷、贪婪、正在疯狂抽取着一切的…黑洞。
“承恩…”赵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老奴在。”王承恩躬身,声音低沉而稳定。
“盯紧…通州…还有…京城内外…”赵琰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巨大的疲惫,“任何风吹草动…朕…都要知道…”
“是。”王承恩眼中精光一闪,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风暴,才刚刚开始。而陛下所承受的,远比他看到的,更加沉重。
殿外,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笼罩了这座帝国的权力中心。而此刻,在通往东方海岸线的官道上,李岩率领的百骑,正卷起漫天烟尘,如同扑向未知命运的一支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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