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死石低语与文明账单

化成果！是民族生机勃勃的“潜力”！

每一次系统的出手，都是在用整个文明的未来，换取眼前的苟且！

昨夜偏转那支弩箭，消耗的1.2%本源，意味着某个未来时间点上，可能有成千上万个本应诞生的工匠、学者、思想家，他们的智慧火花被提前掐灭！某项本该水到渠成的技术突破，永远失去了萌芽的机会！

今日抵抗这邪石死气的侵蚀，每分钟0.06%的消耗，就是每分钟都在焚烧着大胤未来的根基！

“透支…预支…枯竭…熵寂…”李岩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邪石的阴寒，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恐惧。他终于明白了那“本源”消耗带来的心悸从何而来——那是整个文明在无声的悲鸣！是无数尚未诞生就被扼杀的可能性在发出最后的哀嚎！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在火焰中依旧搏动、散发着死寂的邪石，又看向远处那艰难转动、勉强维系着通州最后希望的筒车，最后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惊魂未定、疲惫麻木的面孔。

这刚刚运转起来的筒车，是透支了多少“可能性”才换来的“预支成果”？

为了保住它，为了保住眼前这些人，又要继续透支多少？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深沉的悲怆几乎将他淹没。他们拼尽全力对抗天灾人祸，寻求一条生路，却不知这寻求本身，就在被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以“帮助”的名义，一点点抽干整个文明的骨髓和未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低沉的“咕咕”声传来。一只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信鸽，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扑棱着翅膀，精准地穿过混乱的工地，落在了远处阴影中一个全身裹在灰褐色麻布斗篷里的人影手臂上。那人影动作快如鬼魅，取下鸽腿上的细小铜管，手指一捻，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卷，只扫了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随即，人影如同水入沙地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

李岩对此一无所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系统揭示的、冰冷残酷到令人窒息的“文明账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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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紫禁城，文华殿。

早朝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龙椅之上，年轻的天子赵琰，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分。他刚刚听完通政司转呈的、来自通州戚光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关于筒车试转成功、邪石异变以及墨衡重伤垂危的消息。喜悦尚未在心头化开，便被那“绝户煞”爆发的凶险和墨卿的惨状狠狠浇了一盆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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