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信。
“戚将军的兵呢?”李岩的声音干涩。
“去了…可…可人太多了…根本分不开啊!”驿卒喘着粗气,“还有…还有人说…说咱们修这引水渠,挖断了龙脉…才惹得上天降罪…不肯再出力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眩晕。李岩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同样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惊疑的灾民。谣言!又是那些躲在暗处的清流残余放出的毒箭!“以工代赈”断了他们兼并土地、囤积居奇的财路,他们就用最阴毒的方式,从根子上瓦解民心!
“传令!”李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所有参与‘以工代赈’的工段,今日粮米加倍!即刻发放!告诉乡亲们,渠成之日,活水浇灌之地,优先分给修渠出力者!此乃陛下明旨!天谴?我李岩今日就把话撂这儿!能引活水救活万民,就是顺应天心!谁敢妖言惑众,阻挠救灾,格杀勿论!”他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在死寂的焦土上回荡,带着凛冽的杀气。几个原本眼神闪烁的灾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墨衡默默看着李岩。这位昔日的技术官僚,官袍污损,形容憔悴,但挺直的脊梁和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通州正午的毒日头还要灼人。他不再言语,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抠着那块松动的木楔,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紧迫都钉进去。风力水车…必须快!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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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京城暗巷:余烬复燃
与通州炼狱般的炙热相比,京城一条幽深背阴的暗巷深处,一间不起眼的茶肆后堂,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市井的喧嚣,也隔绝了光线,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方桌上跳跃,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却同样阴沉的脸。
上首坐着户部清吏司主事钱庸。他是已伏法的吏部侍郎张廷玉的门生,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矜持,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粗糙的陶碗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下首除了一个面生的精悍汉子(自称“青州客”,流窜于山东河南的悍匪代表),还多了一个人——钦天监漏刻博士,吴清源。此人面色苍白,眼神闪烁,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却又被恐惧和贪婪扭曲着。
“……张师…张师虽去,然其志未绝!”钱庸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和掩饰不住的怨毒,“李岩墨衡之流,倒行逆施,擅改祖宗法度,滥用格物妖术!如今通州大旱,赤地千里,正是天意昭彰,降罚于彼!此乃我等拨乱反正的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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