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张显露出狰狞密文的信笺,如同淬毒的匕首,静静地躺在御案之上,映着窗外惨白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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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毒日,无情地炙烤着京郊野狗坡。
巨大的风轮骨架巍然矗立在坡顶,像一具沉默的钢铁巨人,裸露的青铜轴承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工地上,热浪蒸腾,空气扭曲。汗水滴落在滚烫的木料或金属上,瞬间便化作一缕刺鼻的白烟。工匠们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油汗交织,如同涂了一层釉,在强光下闪闪发亮。号子声、铁锤敲击声、锯木声交织在一起,带着一种与酷热搏斗的粗粝生命力。
墨衡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距离那庞大的主轴轴承不过数尺之遥。他脸上扣着那只标志性的、用深色水晶磨制的单眼镜片,镜片后的独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轴承内圈与巨大青铜轴瓦的接合处。汗水顺着他瘦削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他沾满油污和木屑的粗布短褂前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镜片视野里,那经过无数次打磨、看似光滑如镜的青铜接触面上,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卷边,在高温和巨大承重下,正如同潜伏的毒蛇般显露出来!
“停!”墨衡的声音嘶哑而急促,穿透了嘈杂的噪音。
下方正喊着号子、合力推动一个巨大木质绞盘以带动轴承试转的十几名工匠闻声立刻死死刹住脚步,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风箱。绞盘绳索瞬间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墨头儿?”负责绞盘的老工匠抬头,脸上沟壑里全是汗水泥浆混合的污迹,声音带着紧张。
墨衡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俯下身,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探到了轴承上方。灼人的热浪裹挟着浓重的金属和桐油气味扑面而来。他伸出带着厚茧的手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划过轴承内圈那处可疑的位置。触感传递回来——一丝极其微小的、凸起毛刺!正是它在重压和高速旋转下,疯狂地啃噬着昂贵的青铜轴瓦!
“卷边!内圈三点位!”墨衡直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虎子!细砂布!六百目!快!”
“来了!墨头儿!”一个精瘦黝黑、动作异常敏捷的少年工匠像猴子一样窜上脚手架,将一叠裁剪好的、砂砾细密如尘的砂布塞到墨衡手中。他是墨衡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眼疾手快。
墨衡接过砂布,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俯身,将砂布紧紧包裹住右手食指和中指,屏住呼吸,如同最精密的雕刻师,对着那细微的卷边位置,开始极其专注、力道均匀地研磨起来。动作幅度极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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