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鸣,斩钉截铁,“工部侍郎李岩,忠勤体国,于城南工地负伤督造,力保水车功成,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着太医院院正,亲携宫中库藏——最好的金疮药、续骨膏、百年老参,即刻前往诊治!所需药材,宫中库藏任其取用,不得有误!”
他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告诉李岩,朕要他活着!要他亲眼看着,亲手把这水车,给朕转起来!把流云涧的水,给朕抽出来!浇在这片焦渴的大地上!这是圣命!”
“是,陛下!老奴即刻去办!”王承恩躬身领命,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还有,”赵琰的目光依旧牢牢钉在那小小的红圈上,仿佛能穿透重重宫阙,看到那高耸巨架上初具雏形的风轮,“让戚光,把他手下那几个今日箭无虚发、挽危局于既倒的弩手名字,给朕报上来。朕,要赏!重赏!”
“遵旨!”
脚步声轻悄地退去,养心殿重归死寂。窗外,惨白的日头已西斜,昏黄的光线将赵琰的身影拉得更长,更深沉地融入殿内的阴影。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那系统冰冷机械的“建议”早已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李岩浴血死撑绞盘的苍白侧脸,是工匠们劫后余生带着泪的嘶吼,是地图上那片刺目的、吞噬生命的赤红焦土,以及...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里,那些蝇头小楷书写的“天罚”、“龙脉”、“妖星惑主”!
本源灼烧的冰冷印记在颅骨深处再次隐隐作痛。
但这一次,在那蚀骨的冰冷与愤怒的灼热交织撕扯的缝隙里,在绝望的焦土与微末希望艰难萌发的边缘,有什么东西,被这残酷的现实硬生生挤压、锻造出来。微弱,却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百折不挠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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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野狗坡。
那一声宣告风轮落位的沉重闷响——“哐当!”,如同九天惊雷,狠狠砸在每一个目睹了方才惊魂一幕的人心上。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随即,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熔岩冲破地壳,整个工地核心轰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狂呼!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疲惫和紧绷的神经。
“成了!成了啊——!”
“老天爷开眼!祖宗保佑!”
“李大人!墨先生!我们成了——!”
工匠们、工人们、浑身尘土的靖海卫士兵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跳跃着,捶打着彼此的胸膛,嘶哑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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