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关,军械所,隔离帐篷。
石臼沉重而规律的“咚咚”声,如同墨衡此刻的心跳,坚定而充满力量。汗水沿着他紧实的脊背沟壑蜿蜒流淌,在粗布裤腰上洇开深色的印记。每一次石杵落下,结实的肩臂肌肉便如弓弦般绷紧、贲张,再随着抬起的动作微微颤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石臼里被反复舂捣的混合物——硝石粉、柳木炭粉,以及那经过无数次失败摸索、终于掌握最佳除磷火候的硫磺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却已变得熟悉的硝磺气息。
没有光屏分析成分比例,没有能量条提示最佳状态。他只能依靠双手传来的触感,依靠无数次失败后刻入骨髓的经验,依靠《淬火笔记》上那些模糊描述带来的直觉。粉末的细腻程度、三种原料混合后那种微妙的、如同上好细沙般的均匀手感,成了他新的“仪表”。
“成了…” 墨衡停下动作,抹了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长长吁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热气。他伸出沾满黑灰的手指,捻起一小撮混合物,在指尖细细揉搓,感受着颗粒细腻均匀的摩擦感,再无之前的粗粝或结块。这是他反复调整配比、优化提纯工艺、尤其是解决了硫磺磷毒湿气问题后的成果——一种远比黑火药更均匀、更暴烈的混合粉末。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粉末状的“精炼黑火药”威力虽增,但填装不便,燃速仍不够极致,更重要的是,它极易在运输和装填中因震动而分层,导致威力不稳定。戚光那日如战鼓擂响的话语犹在耳边:“我要你的火药!能填进火铳、射得更远、打得更狠的火药!有多少,要多少!越快越好!”
墨衡的目光投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盆,里面是浑浊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灰白色的细小结晶——这是他用大量硝石土法提纯后的副产品,芒硝。他小心翼翼地舀出一些澄清的液体,倒入另一个小陶罐里,再舀入一勺刚刚舂捣好的精炼黑火药粉末。他拿起一根削尖的木棍,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搅拌。
这是《淬火笔记》上提到的一个模糊概念——“以水为引,聚火成粒”。原理是利用硝石溶液(主要是其中的硝酸钾)的潮解性,让火药粉末在适度湿润的状态下,通过外力挤压或滚动,粘结成小颗粒,再经过干燥,形成颗粒火药。颗粒状的火药,装填紧密,燃烧表面积更大更均匀,燃速更快,威力剧增,且不易分层!
搅拌、揉捏…湿漉漉的火药泥在陶罐里翻滚。墨衡全神贯注,控制着水量和力度。水多了,火药会变成糊;水少了,又无法有效粘结。他需要的是那种刚好能捏合,又不至于粘连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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