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简陋的云母透镜再次藏入袖中,目光锐利如刀,投向那袋死亡赠礼。指尖,因决心而不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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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缉事厂,幽室。**
烛火摇曳,将王承恩猩红蟒袍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巨兽。他面前摊开的,不再是锦绣阁的清单,而是那张刚刚被快马送入京城的、带着诏狱阴冷气息和血腥味的油纸袋。
油纸袋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片染血的、皱巴巴的囚衣布片,被王承恩用保养得宜、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捻了出来,铺在紫檀木桌案上。他没有嫌弃上面的污秽与血腥,反而如同欣赏一件稀世珍宝,用指尖缓缓抚平布片的褶皱,让那扭曲、狂乱、浸透着怨毒与指控的血色字迹,清晰地暴露在烛光之下。
【靖王…私通狄右帐…岁输铁盐…】
【西山别院…甲胄死士…过千…】
【去年秋…重金密会…可汗…】
【劣料毁器…磷粉祸…嫁我…】
【弑君…谋…】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在王承恩的心头,也点燃了他眼底最深沉的寒焰。
“好…好一个靖王殿下…”王承恩的声音低沉缓慢,如同在冰面上摩擦,“私通狄虏,豢养死士,毁我武备…如今,竟连弑君谋逆之心都有了…” 他指尖在那未写完的“逆”字和浸透的污血上重重一点,“张廷玉临死前,用血写下的绝笔…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啊!”
侍立一旁的张六,垂手肃立,刀疤脸上毫无表情:“督公英明。张廷玉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又不甘为他人替罪,故在自戕前留下此血书,意图攀诬靖王,搅乱朝局,或为其家族博一线生机。然…其指控之事,桩桩件件,骇人听闻,不可不察!”
“自戕?攀诬?”王承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中寒光四射,“张廷玉固然该死,但他这血,倒是泼得恰到好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私通狄人、西山死士、劣料毁器…这些线头,咱们查锦绣阁、查硫磺、查爆炸案,不都隐隐指向了那位‘贤王’吗?如今,不过是借这张廷玉的血,给它们镶了个金边,钉了个死扣!”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张六:“李德海那边,‘清净’得如何了?”
“回督公,”张六躬身,“已‘请’到最清净的屋子。那老阉奴骨头不硬,没费多少‘香火’,就吐了个干净。景仁宫淑妃娘娘小厨房的‘安神香粉’,就是锦绣阁送去的南洋货。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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