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抬起那只被烙伤的手,染血的食指在墨板上哆嗦着划过。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掌心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但他没有停下,扭曲的手指在墨板上留下断断续续、歪歪扭扭的暗红色轨迹——那不再是鸟,而是一个模糊的符号,旁边还跟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字迹。
画完最后一个扭曲的笔画,老役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一个档头小心地拿起那块墨板,吹干上面混着血和墨的印记,快步走出刑房。幽深的甬道尽头,王承恩如同融于阴影的石雕,静静伫立。
当头无声跪地,双手将墨板高高奉上。
王承恩垂下眼帘。火光在他猩红的袍袖上跳跃,映着墨板上那个扭曲的符号——一个残缺的、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鹰隼,旁边是几个歪斜的血字:“西…山…鹰…信…鸽…”
西山!鹰隼!信鸽!
王承恩的指尖在冰冷的墨板边缘轻轻划过,嘴角那丝惯常的冰冷弧度,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洞穿迷雾的了然。聋哑老役不是传递者,他是接收者!他昨夜在张廷玉牢门前的异常清扫,是为了抹掉门缝下塞进来的、用某种特殊药水书写的密信痕迹!那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杏仁味,不是毒药残留,而是药水挥发的气味!
他昨夜接收到的,正是来自“西山鹰隼”的指令——灭口的指令!而指令的传递,很可能通过某种不起眼的渠道,比如……靖王府西山产业里豢养的鸽子?王承恩的目光扫过墨板上那个残缺的鹰隼符号,与雁回关战场皮盾夹层里发现的铁片徽记,在他脑中瞬间重叠。
“带下去,吊着命。”王承恩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该郑槐了。给他‘开开眼’。” 他下巴微抬,示意刑房里正在进行的“活计”。
“是!”当头凛然应命,起身退下。
王承恩的目光重新落回墨板上那摊模糊的血字上。西山……靖王府的西山精矿坊。墨衡发现的劣质硫磺来源。张廷玉临死前嘶吼的“棋盘未终”……一张无形的、由贪婪和背叛编织的巨网,正从这座象征着财富的矿山深处,向整个帝国的肌体蔓延渗透,其毒牙,已深深嵌入北疆的铁血战场和工部的火器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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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关,戚光的临时帅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帐外的寒夜更加凝重。白日里那场惨胜带来的悲怆尚未散去,新发现的诡异徽记又像一块寒冰,压在所有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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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边缘熏黑、带着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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