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王承恩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紧握着的那只冰冷的手,手指极其明显地、痉挛般地蜷缩了一下!力量虽然微弱,却无比真实!
“陛下!陛下啊——!”王承恩再也抑制不住,积压的恐惧、绝望、狂喜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泣血般的嚎哭,枯槁的身体扑倒在龙榻边,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涕泪横流,浑身剧烈地抽搐着。
玉玺映参汤,枯木逢惊雷!
**文渊阁:暗流奏章**
文渊阁偏殿,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深冬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算计。檀香袅袅,也无法掩盖那字里行间透出的硝烟味。
内阁首辅张廷玉端坐于紫檀木大案之后,背脊挺直如松。他并未穿着官袍,只着一件深青色常服,却依旧透着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严。案上,摊开着一份墨迹未干的奏折。
执笔的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廷玉的门生心腹之一,周廷儒。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此刻却眉头紧锁,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迟迟未能落下。
“恩师,”周廷儒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天工开物,实乃悖逆天道,引鬼神之忌’…此句是否…过于直指墨衡与格物院?陛下昨日震怒,冯道安呕血昏厥之状犹在眼前…此时再上此疏,恐…恐触怒天威啊!”
张廷玉眼帘微抬,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扫过那份未完成的奏章,又落在周廷儒忧心忡忡的脸上。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端起案几上的青玉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雨前龙井。袅袅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
“廷儒,”张廷玉的声音平稳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你观今日早朝后,百官神色如何?”
周廷儒一愣,随即低声道:“惊魂未定,噤若寒蝉。”
“那便对了。”张廷玉放下茶盏,青玉底座与紫檀案面发出清脆的轻响,“雷霆之怒,慑于一时。然,天道纲常,乃立国之本,社稷之根。岂因一人之怒而废?”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份奏章的起首处,“陛下斥责冯道安,是斥其‘抱残守缺’、‘畏惧新知’。那好,我们不谈‘新知’之害,只论‘天象’之变,只言‘鬼神’之忌。这,难道也是抱残守缺吗?”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能穿透人心:“钦天监今日晨报,西北杀破狼星动,主兵戈大凶,更恐…有遮蔽大日之兆!此乃天象示警!结合昨日墨衡那‘窥天之器’现世…这其中的关联,还需要老夫点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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