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大殿里,只剩下靴底摩擦金砖的沙沙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在绝望地拉扯。那喘息声从冕旒下传出,带着血腥气,敲打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每一次抬脚,每一次落下,赵琰的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全靠王承恩那副同样摇摇欲坠的老骨头和他自己那只死死扣着扶手的手在支撑。
丹陛九级,如同天堑。
当赵琰的龙靴终于踏上最后一级丹陛,距离那盘踞金龙的宝座仅一步之遥时,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王承恩惊骇欲绝,几乎是用身体当肉垫死死抵住!
“…陛…下…” 王承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琰那只一直死死扣着丹陛扶栏的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指甲瞬间崩裂,在朱漆扶栏上划出几道刺目的血痕!他硬生生稳住了身形!随即,在王承恩的全力搀扶下,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转身,面向殿下的群臣。
冕旒垂珠,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群臣窥探他神情的目光。
他抬起那只刚刚崩裂了指甲、染着血迹的手,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指向那象征着天下至尊的盘龙金椅。
“…坐…”
一个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的单音,从冕旒下飘出。微弱,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奉天殿!
王承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半抱着,将赵琰那轻飘如纸的身体,安置在了那冰冷、宽大、象征着无上权力却也无比孤寂的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响起,却掩盖不住那龙椅之上,沉重得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喘息。
张廷玉随着众臣躬身下拜,低垂的眼帘下,精光爆闪!他清晰地看到了丹陛扶栏上那几道新鲜的血痕!也听到了那一声濒死般的“坐”字!皇帝,竟真的来了!以这种油尽灯枯、随时可能驾崩的姿态,强行登上了这奉天殿!这哪里是临朝,分明是…送死!他心中冷笑更甚,之前的疑虑几乎烟消云散。这不过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倔强和表演罢了!他要亲眼看着,这出戏如何收场!
龙椅上,赵琰深陷在冰冷的金座里。衮服的沉重压迫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钝刀在肺腑间切割。冕旒的玉珠在眼前晃动,折射着殿内煌煌灯火,刺得他本就剧痛的眼球如同针扎。修复液带来的异物感和透支性的“活力”,与千年参汤的药力在体内疯狂冲突,时而如置身熔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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