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血肉模糊的双手、陈太医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龙床上那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咽气的皇帝…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脸上适时地露出悲戚之色。
“天不佑我大胤啊!” 张廷玉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转向王承恩,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王承恩!陛下病重至此,尔等近侍是如何伺候的?!殿内为何如此污秽不堪?!这盆中之物又是何物?!惊扰了圣驾,你该当何罪?!”
这质问,既是敲打王承恩,更是试探!
王承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哭嚎道:“阁老恕罪!阁老恕罪啊!陛下…陛下适才呕血厥逆,痰迷心窍,竟…竟抓起案上香炉…掷于地上…炉灰四溅…陛下又…又指着那铜盆…老奴…老奴愚钝,只当陛下嫌盆中炭火未尽…恐有烟气…便…便又引燃…添了些旧物…不想…不想惊扰了陛下…更污了殿宇…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将一切不合常理都推给了皇帝“痰迷心窍”下的“胡为”。他血肉模糊的双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地砖上,血迹混着灰烬,触目惊心。
张廷玉的目光在那盆灰烬和王承恩惨不忍睹的手上停留片刻,又看向龙床上痛苦喘息、似乎对这一切都毫无反应的赵琰。痰迷心窍?倒也能勉强解释那疯狂的行为。王承恩这老狗,为了圆谎,对自己倒是够狠。
“哼!粗鄙不堪!惊扰圣体,罪无可恕!” 张廷玉冷哼一声,语气森然,“念你伺候陛下多年,暂且记下你这颗狗头!待陛下龙体稍安,再行发落!滚下去!把你这身腌臜收拾干净!莫再污了陛下的眼!”
“是…是…谢阁老开恩!谢阁老开恩!” 王承恩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到殿角,缩着身子,仿佛真的被吓破了胆。
张廷玉不再看他,转而面向吴谦,语气沉重:“吴院正,陛下龙体,就全赖你等悉心调治了。当用何药,尽管用!务必要…保住陛下这口气!” 他特意强调了“保住这口气”。
吴谦连忙躬身:“臣等定当竭尽全力!只是…陛下此症凶险异常,非寻常药石可及…需…需以千年老参吊命,辅以安宫牛黄、紫雪丹等珍品,或可…或可延一时之机…” 他报出的,无一不是宫中压箱底的续命奇药。
“准!” 张廷玉毫不犹豫,“速去取药!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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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吴谦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皇帝,又看了看面色沉重的首辅,不敢怠慢,连忙告退去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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