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把弹头从墙壁上抓下来的时候,他几乎认不出他的脸。如果他打算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躲避身后紧密的追查,那么队长会畅快地满足他的这一心愿,先让他离开墙壁几个小时。等弹头骑着摩托车在街上狂奔时,一通猝不及防的电话就能让他像拧毛巾那样拧紧刹车,接着哼着赞辞重新回到墙角里面。队长勒令弹头伸出手待在原地,随后又让他蹲到投影仪上,让人们一同查验他身上究竟长了几条胳膊,他又是通过哪一根罪恶的手臂把人们的心给残忍地揉碎的。趁他蹲着的时候,贝剐伸出手把他裤兜里的手机取了出来,她用手机冲着他那张信号不良的脸迅速地拍了几张照,这几张照片很快被悬挂在弹头的账户主页上,从照片的边缘能看出几根瘦弱纤长的手指,每根指头上都不会长出指甲。亨过得是专门研究这些照片的学者,尽管学界对他的学术能力并不认可,但他每天早上都第一个来到人们的办公室前,坐在那儿冲着每个路过的人拍照。亨过得宛如手牵着手向前行走的小孩子那样强硬地占据着整条走廊,尽管其他教授和导师总是会叫来保安试图把他请离,但他很快就如同磁盘里的垃圾文件一般又悄无声息地躺在了那儿,亨过得每周换一次枕头,他把自己拍下来的照片制成温暖的枕套,每每有人走过去,他就捂着耳朵把枕头扔到行人头上,等到有谁把枕头捡起来时,亨过得就学着公交车前河马的样子捂着耳朵装睡,他生怕尖锐的讲课声和学生潮水般的谈话声会破坏自己螺纹钢般的睡眠质量,因此捂住耳朵时不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等到被他用枕头砸中的人不甘心地离开后,亨过得急忙从睡垫上跳起来立即拍上一张新鲜的冒着电子热气的照片。
他们每天都把拍到的照片丢进聊天群里,等着有谁肯打上几个字来夸赞他们的摄影才能,如同一个等待出租车的行人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儿,冲着任何一个可能为你驻足的人挥手。亨过得和壳联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的,他们把自己的照片放在一起互相比对,以此来确定对方是自己小学时的同学,壳联把他们小学时数学老师的照片发给亨过得,那是他最近刚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的数学老师几乎还和当时长着一样的脸,他们的数学老师这些年总是在医院和快递驿站附近转悠,一到了固定的时间段,他总会在那里如期出现,他比任何称职的主播来得都要稳定且及时。倘若他没按时到来,那么一定是有谁像拦路的路障那样把卡车与货箱蛮横地横在了路中间,你要想从这条路过去,就得从这些司机手上买东西,你得把他们货箱里的东西全买下来,他们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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