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在生物学方面浅薄的知识也不足以支撑他说出窗户外面那只赤褐色的鸟的名字,那只鸟眼下正站在窗外的树枝上啄自己的翅膀,棠自龄穿好衣服走下床,等方便面的面饼在锅里翻滚的时候,那只鸟从树梢离开,打算飞向别的地方,它飞了大概两分钟,生长在伶俐迅捷的身姿上的展开又收起的翅膀正切开腥臭的晨风。就在这时,一个两周回家休息一次的高中生拉开弹弓把它打了下来,它身体上迸出的猩红的色彩代行了它沉默的呼声。那个学生扭头离开——在确保它死后,一位出租车司机开着出租车从这条马路的另一头开向这一头,那个学生像个负责吓跑空中窃贼的忠诚的稻草人那样再次站好向前挥了挥手,于是,出租车司机停下来隔着车窗朝学生摆摆头,示意他自行把车门打开,等他说出目的地后,他们两个向前进发,在路上,他尽量使用一种克制但事实上充满了自豪意味的语气向出租车司机夸耀他方才的功绩,他那种刻意的掌控没办法彻底压制住语气里的兴奋。但司机说——这不算什么,他咬字清晰、语调沉缓,他雄伟、健硕的身材让他那颗带有俊朗面容的脑袋与车辆顶部发生了意外的接触,他的言语是用于说服的工具,他身上那股残忍、厚重的气质是迎接臣服的武器,他把乘客的简陋的武器或者说弹弓留在出租车上——在征得了乘客的同意之后,他的乘客以一种恭顺的姿态将它抛弃在车辆的仿皮座椅上,他尽量表现得像是个无意间把私人物品遗失在出租车上的粗心大意的乘客,在得到了这位乘客的承诺跟誓言之后,司机让他离开了,登上出租车之前,每一位乘客都是他的行为准则,登上出租车之后,他寻找下一位乘客。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一位教育栏目主持人发出的清澈、温和的声音,他打了几下方向盘,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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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明盏旋转方向盘的时候,棠自龄正望着门上旋转的门把手,门把手像反向的抽水马桶按钮那样将齐晓目的身影卷进家中。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走出门,假如把他们的脚步声排除在外——楼道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也许这栋楼内的人——除了他们——都失踪了,齐晓目不得不这样猜测。
小区门外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两个落单乘客的身影在漫天风沙中清晰可见,因此这附近是个等出租车的好地方。出租车司机带着他的出租车优雅又稳当地停在他们面前,他们两个各自打开一扇车门坐进去,关门的闷响刚开始在车里四处传播,司机就用自己雄浑的声音将其他杂音压了下去:“去哪?”
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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