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数片冰冷的琉璃。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仿佛看透一切也憎恨一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他心底发寒。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和她之间,那本就因权力纠葛而摇摇欲坠的情分,彻底断裂,坠入了无底深渊。
后来……后来便是那碗毒药……
萧承璟猛地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抽痛的太阳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梦中的狂喜与醒来的冰冷绝望,前世冷酷的抉择与此刻心口残留的、对那梦中婴儿的深切眷恋,在他脑中疯狂撕扯、碰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那真的是梦吗?为何那婴儿的触感如此真实?为何薇儿最后看他的眼神,与前世她得知孩子死讯时……一模一样?
难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梦?难道……那预示着什么?
一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头——那个孩子……那个在他梦中短暂鲜活、带给他灭顶欢喜又瞬间夺走的女婴……难道……难道本该是存在的?难道……难道前世……
“不……” 他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令他心神俱震的念头。身为储君,他深知天命不可违,死胎即是死胎,绝无可能存活。那只是梦!一个荒诞不经、因近日朝堂压力过大而产生的、毫无意义的噩梦!
可心底那片被梦中温情融化的角落,此刻却空落落的,灌满了刺骨的寒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尖锐的钝痛。那失去的痛楚,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窒息。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下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梦中女儿那软软的小拳头擦过的、微弱的、带着奶香的温度。
这细微的触感残留,让他的心脏再次狠狠一缩!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太监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紧张的通禀声:“启禀太子殿下,刑部密报……那件事……已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那件事……
萧承璟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如同被冰水浇透。所有因梦境而产生的脆弱、痛苦、迷茫,在刹那间被冻结、压回心底最深处,只余下深潭般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威严。他缓缓放下手,指尖的微温早已散尽,只剩下属于储君的、带着薄茧的坚硬。
他掀开锦被,赤足踏上冰凉的金砖地面。寒气顺着脚心蔓延,迅速冷却了他身体里最后一丝混乱的温度。他走到窗边,雕花木窗外,是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无边无际,吞噬着一切光亮。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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