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烬火初啼

住了咽喉，流速骤然加快数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狭窄的隘口处，无数嶙峋的黑色礁石如同巨兽的獠牙，犬牙交错地突出水面！礁石群的中心，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正在疯狂旋转，发出低沉如巨兽喘息般的“隆隆”声！漩涡边缘，浑浊的江水形成无数湍急的、方向混乱的暗流，拉扯着一切靠近的物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死亡的气息！

“鬼…鬼门涡！”老张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死人，牙齿格格打颤，那是沧澜江下游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险滩之一！礁石密布，暗流汹涌，漩涡吞噬，十船进去，九船难回！是连最有经验的老船工都避之不及的绝地！

后有追兵箭雨，前有烈焰焚舟，已是绝路！而眼前这鬼门涡，更是绝路中的绝路！

然而，就在老张被这双重绝境吓得魂飞魄散之际，他浑浊的眼底，却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光芒！

“横竖是个死！青黛！抓紧了！”老张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那咆哮的漩涡和狰狞的礁石群，脸上所有的恐惧瞬间被一种豁出性命的狰狞所取代！他不再试图稳住船身，反而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手中那根被鲜血染红的竹篙，狠狠插入船尾侧后方湍急的水流中！

他不是要撑船减速！他是要——借力转向！

“嘿——呀！！！”

老张额头青筋暴突，虬结的肌肉块块坟起，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强的力量！他双臂死死压住篙杆，身体如同拉满的硬弓，向后弯成一个极限的弧度！

“咔嚓！”坚韧的竹篙承受不住这万钧巨力，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从中断裂！

但就在篙杆断裂的瞬间，那被强行扭转方向的巨大力量，也传递到了疯狂旋转的小船上！

“嘭！”

燃烧的小船船身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船头瞬间改变了方向，不再是顺流而下，而是斜斜地、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礁石密布、漩涡咆哮的“鬼门涡”隘口，如同自杀般狂冲而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道白浪！

“不——！”后方快艇上，顾承舟看到这疯狂的一幕，瞳孔骤然收缩，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吼！他万万没想到，那卑贱的渔夫竟敢做出如此决绝的自杀式举动！“放箭！拦住他们！快！”他嘶声命令，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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