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吧?”船桨又往前递了几分,几乎要戳到慕先生的衣襟。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
“呜——”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骤然撕裂了黎明前芦苇荡的宁静。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迫近!
声音的源头,赫然就在不远处的江岸方向!
屋内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青黛吓得小脸煞白,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角。老张脸上的暴怒和怀疑瞬间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取代,那是升斗小民对官府爪牙本能的、刻在骨子里的畏惧。他握桨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指向慕先生的凶悍气势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泄得干干净净。
“玄…玄甲军?!”他失声低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慕先生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方才的虚弱似乎被这突来的警兆强行压了下去。他霍然转身,两步便掠至那扇破败的窗边。窗纸早已破烂不堪,他无声地拨开几根挡视线的苇杆。
浓重的、带着铁锈和水腥气的晨雾,正被无数火把粗暴地撕开!
影影绰绰,却异常肃杀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幽冥中钻出的鬼兵,正沿着江岸线无声而迅疾地展开队形。深黑色的玄甲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出冰冷幽暗的光泽,如同覆盖着鳞片的巨兽。铁盔之下,是一张张冰冷无情的面孔。他们手中的强弩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死亡的寒光,弩箭斜指天空,弓弦紧绷的细微“咯吱”声,隔着百十步距离,仿佛能穿透雾气,直接勒紧人的心脏。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几条体型巨大、毛色乌黑油亮的獒犬,正被军士死死拽着颈绳。它们焦躁地在岸边来回逡巡,硕大的鼻头拼命翕动,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低咆,腥臭的口涎不断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它们的目标,正是这片无边无际的芦苇荡!
“顾承舟!”慕先生薄唇微启,吐出这个名字时带着冰渣般的寒意。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军阵前方那个挺拔如枪的身影。顾承舟并未顶盔掼甲,只着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半幅精铁护胸,手按腰间佩刀刀柄,鹰隼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正一寸寸扫视着眼前这片看似平静的芦苇海洋。他微微侧首,对身边一个军官低声吩咐着什么,那军官立刻躬身领命,手一挥,几队手持长矛的士兵立刻呈扇形散开,开始用矛杆狠狠抽打、拨弄茂密的芦苇丛,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大噪音,惊起一片片夜宿的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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