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落时,她才敢卸下所有伪装,带着深入骨髓的惊悸,用微颤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心口那枚滚烫的烙印。它变得愈发“活”了!每一次搏动都更加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灼热感,仿佛皮肉之下囚禁着一颗微小却狂暴的熔岩之心。慕先生那番话,如同禁忌的钥匙,粗暴地拧开了束缚这力量的锁链,让烙印深处蛰伏的东西愈发躁动不安,每一次情绪的剧烈起伏,都像是在敲击那囚笼的门扉。
这如履薄冰、步步惊心的日子,在压抑的沉默中又捱过了数日。倚翠阁前院的喧嚣夜夜笙歌不息,觥筹交错,丝竹靡靡,然而后院的空气却仿佛凝固的胶水,沉闷、粘滞,弥漫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山雨欲来之势。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姜毓宁紧绷的神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日傍晚,残阳如血,将最后一点吝啬的余晖涂抹在柴房狭小的气窗上,投下几道昏黄扭曲的光斑。姜毓宁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疲惫的躯壳挪回这唯一的、冰冷的栖身之所。她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骨头缝里都透着被透支的酸软。腹中饥饿如同小兽啃噬,她拿起那块硬得能硌碎牙齿的粗面饼子,刚凑到唇边——
“吱呀——”
破旧不堪的柴房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沈碧云肥胖的身影堵在门口,几乎遮蔽了门外最后一点微光。她今日显然下了血本,脸上敷着厚厚的铅粉,惨白如鬼,嘴唇却涂着鲜艳欲滴的猩红口脂,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料子明显贵重的绛紫色织金缎面衣裙,紧绷绷地裹着丰腴的腰身,头上插着两支沉甸甸、样式俗艳的鎏金簪子,随着她粗重的呼吸微微晃动。然而,她那张精心描绘的脸上,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气,只有化不开的阴沉和浓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焦虑,那双精明的三角眼深处,甚至藏着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压力正悬在她的头顶,随时会砸落。
“起来!” 沈碧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强行压抑着某种濒临爆发的烦躁,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
姜毓宁默默放下那硬邦邦的饼,动作迟缓却异常稳定。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身,脊背习惯性地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不肯折断的青竹。她抬起眼,眼神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惊惧,没有哀求,就那么直直地、穿透沈碧云脸上的脂粉,看向她眼底深处那抹真实的惶恐。这过于平静的目光,反而让沈碧云心头莫名一悸,眼神下意识地飘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