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三津之战结束后。与此同时,鹅毛般的雪片被朔风卷着,狠狠抽打在长安城残缺的箭楼和焦黑的坊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座曾经冠绝天下的帝京,如今已褪尽了昔日的金粉铅华,像一具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的巨兽骸骨,僵卧在关中的风雪里。
朱雀大街上,前几日李傕、郭汜两军夺粮血战的痕迹尚未被新雪完全覆盖,暗红的冰凌混杂着焦黑的木屑和破碎的甲片,在惨白的雪地上勾勒出狰狞的图案。几具冻得僵硬的尸体半埋在雪堆中,维持着生前搏杀的姿态。
央宫深处,昔日象征无上皇权的德阳殿,此刻弥漫着浓重的炭火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大司马李傕并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那柄从不离身的环首刀。他鹰隼般的目光透过高大的殿门,死死盯着霸陵方向——那是车骑将军郭汜的大营所在。
“郭阿多!”李傕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瘆人的回响,“霸陵粮仓,乃三军之命!你竟敢私断粮道,视我麾下西凉健儿如草芥?!”他猛地转身,刀鞘重重顿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大司马息怒!”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侍中樊稠不知何时已侍立一旁,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郭车骑或有苦衷,关中雪灾,流民如蝗,霸陵仓放粮赈济,也是安定民心啊。”他嘴上说着,眼角余光却贪婪地扫过殿角几口尚未封存的描金漆箱,那是董卓遗留、尚未被瓜分完的最后一批皇室珍宝。他驻守郿坞旧堡,离长安咫尺之遥,早已对这批财富垂涎三尺。
“放粮赈济?”李傕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冷笑,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跳动,“霸陵仓粟米堆积如山,郭阿多放给流民的,是发霉的陈粮!好米,都进了他自家营盘!更可恨者,竟敢截留本应输往我军营地粮米!他这是要饿死我李傕麾下的数万将士!”
“报——!” 一个浑身浴血的军校连滚爬爬冲入大殿,带来一股刺骨的寒风和血腥气,“禀大司马!我军派往霸陵催粮的校尉……被郭汜的人……乱刀砍死了!首级……悬在霸陵辕门!”
“郭阿多——!” 李傕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瞬间撕碎了殿内虚伪的平静。他猛地拔出腰间环首刀,雪亮的刀锋直指霸陵方向,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杀意,“传令!点兵!踏平霸陵!取郭汜狗头来见!”
几乎在李傕暴怒点兵的同时,潼关天险之上,镇西将军徐荣正凭关远眺。关楼高耸,寒风如刀,吹动他玄色大氅猎猎作响。他并非凉州嫡系,出身幽州边军,以善战和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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