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把戏。
奶奶的筷子始终没伸向菜碟,只在米饭上戳出几个小坑。
“囡囡”奶奶突然握住她的手,“北京城的月亮……”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她掌心,“有没有贵阳的圆?”
师父往她碗里堆的鸡翅突然颤了颤。凌妤绾没看见他道袍下露出半截膏药——那是去年冬天教她练剑时摔的。
她看见奶奶眼里的泪花,急忙安慰道:“没有……但是我在北京很开心,你们别担心”
“好……开心就好”奶奶悄悄在她耳边说:“我们要陪着你师父,今年过年就不回家了”
“那到时新年我再回来找你们”“去陪你爸妈吧,今年和朋友一起约出去玩,别回来了,出去玩的时候多穿点”
吃完饭后,师父陪着她去街上散步,石板路上,师徒俩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卖糍粑的阿婆掀开蒸笼,白雾模糊了路人惊艳的目光。
凌妤绾跟在师父身后,看那道靛蓝道袍被山风灌得鼓胀,活像只炸毛的鹌鹑——哪里配得上“温言”这般文雅的名字。
“老江,又带徒弟巡山啊?”李叔扛着锄头从菜畦里直起身,裤脚还沾着新鲜泥点。
他身后那片地瓜田绿浪翻涌,正是爷爷总念叨的"比肉还香"的宝贝。
“李叔好”她笑着打招呼
“哎哟绾丫头!你现在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俊”
李叔笑得眼尾皱出菊花纹,沾着泥土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才敢摸她发顶,“比你师父有样多了”
师父的手立刻敲上李叔的头,惊飞了竹篱上的麻雀:“放屁!老子当年——”
“当年被师祖罚抄《清静经》三百遍。”她截住话头,手腕一翻亮出手机里泛黄的照片。
画面上二十岁的江温言蹲在道观屋顶,正往下扔被墨水糊成黑煤球的宣纸。
李叔的笑声惊醒了整片菜地的露珠,师父耳尖涨得比朝霞还红,道冠歪斜着去追拧他胡子的顽徒。
山道上蓝袍与白衫翻飞,惊起一路蒲公英——倒真应了师祖当年批的八字:
名虽温言,性似烈火。
回到家后她和仨老人待一块。院角的夜来香簌簌落下几朵,凌妤绾染发的手顿了顿。
月光中映出三个剪影:爷爷的扇子摇得越来越急,师父的茶早已凉透,奶奶的银针穿线时总对不准针眼。
她突然想起师父教她的第一个剑诀——“刺要透,收要稳”此刻喉间的哽咽却怎么也收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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