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他将那杯热气腾腾、气味刺鼻的糊糊直接递到知更面前。
“喂他喝了。” 语气不容置疑。
知更看着那杯颜色可疑、气味混合着苦味和一丝腥气的糊状物,迟疑了一下:“这……这是什么?”
“药。” 老约翰的回答简洁到吝啬,“镇痛,消炎,吊命。想让他少嚎两句,就灌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陈观惨白的脸上,补充了一句,“别指望味道好。活着,比味道重要。”
知更咬了咬牙,接过那杯滚烫的铁杯。入手沉重,杯壁烫得她手指一缩。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用勺子舀起一点糊糊,凑到陈观唇边。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草药苦涩和某种腥甜气息的味道直冲鼻腔,陈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想别开头。
“喝掉它,陈观。” 知更的声音带着恳求,也带着一丝坚定,“你需要它。”
看着知更通红的眼眶和眼中的坚持,陈观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唇。滚烫、粘稠、带着强烈苦涩和怪异腥味的糊糊滑入口腔,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喉结艰难地滚动,将那一勺足以让味蕾尖叫的东西咽了下去。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袋,随即一股更强烈的苦涩感在口腔里弥漫开,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呃……呕……” 他干呕了一下,但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一点酸水。
“慢点,一口一口来。” 知更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又舀起一勺。
喂药的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勺下去,都伴随着陈观压抑的干呕和身体的轻微颤抖。那药糊的味道实在太可怕了,像腐烂的植物根茎混合着铁锈和某种动物的胆汁。但几口之后,一种奇异的麻痹感开始从胃部向四肢百骸蔓延,右肩那尖锐到钻心的刺痛似乎真的被一层厚厚的、迟钝的屏障隔开了一些,虽然沉重的钝痛和麻木感依旧,但至少不再让他每一秒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当那杯可怕的药糊终于见了底,陈观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艰难的仗,浑身虚脱,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精神似乎真的稍稍凝聚了一些。他靠在知更临时找来的、充当靠背的破旧背包上,喘息着,目光再次投向那个佝偻忙碌的身影。
“谢……谢……” 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嘶哑不堪。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这药确实暂时缓解了他一部分非人的痛苦。而且,是这个人把他从下水道的淤泥里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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