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镇狱遗骨

受着来自亘古寒风的拷打。恐惧？不！在那冰冷审视的目光下，连恐惧都显得如此奢侈！只剩下被彻底看穿的卑微和…一种被冒犯尊严后、源自异化爪臂和碎片本能的、冰冷的愤怒！

“资格？”陈观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右眼死死迎上骸骨眼窝中那两团幽蓝的火焰！喉咙里滚动着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嘶吼：“活下去…就是资格！”

“深渊…欲吞我…我便…吞了这黑山！”

“力量…就在眼前…便是…我的！”

他的咆哮，带着半人半鬼的疯狂和冰冷的决绝，在空洞中回荡。异化的漆黑爪臂上，那枚基石烙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无数细微的、冰冷繁复的符文虚影在爪臂表面流转！胸口沉寂的碎片也发出不甘的嗡鸣！源自玄冥镇狱骨的本源贪婪和那基石烙印的镇压意志，混合着他自身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形成一股不屈的冰冷洪流，狠狠撞向骸骨那审视的意志！

嗡！

两股无形的意志在虚空中猛烈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灵魂层面无声的湮灭风暴！陈观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踉跄，口鼻中再次溢出鲜血，异化爪臂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基石烙印上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一丝。那骸骨眼窝中的幽蓝火焰也剧烈地摇曳了一下，仿佛风中残烛。

僵持！

骸骨残留的意志依旧强大、冰冷、高高在上，如同神只俯瞰尘埃。

陈观的意志却如同从地狱血泥中爬出的恶鬼，带着非人的凶戾、冰冷的贪婪和对生存的极端渴望，死死地钉在原地，寸步不让！

“吞…渊？”

骸骨意志传递的冰冷声音中，似乎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那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仿佛被触及了遥远记忆核心的…涟漪。

“汝…欲行…吾…未竟…之…路？”

“前路…唯…寂灭…”

冰冷的意志再次传递，这一次，那审视的意味似乎淡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看到了某种既定结局的、万载不变的漠然悲悯。

意志的对抗并未停止，反而因为这短暂的“交流”变得更加胶着、更加凶险！陈观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被投入了磨盘，在骸骨那万载沉淀的冰冷意志和他自身非人的凶戾之间被反复碾磨！意识开始模糊，属于“陈观”的部分正在飞速消融，即将被彻底同化为那冰冷凶戾的爪臂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