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雾霭中终于透出久违的暖意。楚明站在苏格兰场总部的台阶上,胸前的银质勋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三天前,英国内政大臣亲自将这枚“特别贡献奖章”别在他胸前,绶带上的蓟花图案与他中山装领口的盘扣形成奇妙的呼应——这是苏格兰场成立以来,首位获此殊荣的非欧洲裔侦探。
庆典当日的白厅挤满了政要与媒体。楚明在致辞中举起一本翻卷了边的《洗冤集录》英译本:“八百年前,中国法医宋慈写下‘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今天,这份东方智慧与西方刑侦技术的碰撞,终于让泰晤士河底的冤魂得以安息。”他的发言被次日的《泰晤士报》放在头版,标题下方配着他手持解剖刀的照片,眼神锐利如鹰。
荣誉带来的改变是直观的。曾经对他冷嘲热讽的高级督察琼斯,如今会在走廊上主动点头致意;苏格兰场犯罪实验室的门牌旁,新增了“东方刑侦技术研究室”的铜牌。楚明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信件,既有来自巴黎警局的求教信,也有中国留学生夹着英文诗的仰慕信。但最让他珍视的,是东区流浪儿们用蜡笔绘制的卡片,歪歪扭扭写着“谢谢抓坏人的中国先生”。
然而赞誉背后,暗流仍在涌动。《每日邮报》的专栏作家发表评论:“一个东方人破解伦敦悬案,究竟是文明的胜利,还是大英帝国刑侦体系的耻辱?”楚明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将报纸垫在显微镜下,继续分析新案件的毛发样本。他知道,真正的认可从不在勋章与报道里,而在那些开始接受华人警员的分局,在东区新设立的女性庇护所,在逐渐完善的劳工保护法案中。
案件余波持续震荡着伦敦社会。“玫瑰庄园”被改建成反家庭暴力中心,艾米丽的私人书房变成了女性历史资料室。楚明坚持将韦斯特夫妇的犯罪日记原件捐赠给伦敦博物馆,展柜旁特意用中英双语标注:“警惕偏见如何异化为暴行,铭记文明不应有双重标准。”络绎不绝的参观者中,总能看到衣着体面的中产阶级父母带着孩子驻足,低声讲述这个关于傲慢与救赎的故事。
随着声誉日隆,楚明受邀在各大高校演讲。在剑桥大学的讲堂上,他展示了用指纹识别技术破获的珠宝盗窃案:“中国唐代就有按手印订立契约的习俗,而现代指纹学的发展,证明人类对真相的追寻本就殊途同归。”台下一位金发女学生举手提问:“您会将这些技术带回中国吗?”楚明望向窗外的康河,水面上的天鹅正优雅游弋,而河岸边的洗衣妇却在寒风中冻红了双手。“不仅是技术,”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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