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痣男人啐了口唾沫:“刘会长说了,林世昌那龟儿子想独吞鸦片生意,得让他尝尝‘水鬼’的厉害。等把这箱‘莲子’沉到他火轮船底下,明天报纸就该登‘航运大亨葬身鱼腹’了。”
他们说话时,江雾里突然飘来声汽笛。火轮船的探照灯扫过江面,光柱里晃着黑痣男人的脸。他骂了句脏话,掏出把匕首划开木箱——里面滚出的不是莲子,而是一颗颗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油布上印着“英美烟草”的商标。
“妈的!被人调包了!”黑痣男人举起匕首就要往江里跳,纪白突然从芦苇丛里冲出去,手术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根细针。黑痣男人回身格挡,刀刃擦着纪白胳膊划过去,血珠溅在油布包上,洇出朵暗红色的花。
我趁机扑上去拧住他的手腕,勃朗宁枪口抵住他后颈:“水鬼帮的人?王阿水是谁杀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突然张口咬住我的虎口,一股腥臭味涌上来。纪白用刀柄砸他后颈时,他猛地挣脱我的手,纵身跳进江里,水面只冒了个泡就没了人影。
剩下两个汉子早跑得没了踪影。纪白捂着胳膊蹲在地上,血从指缝里往下滴,滴在那个印着船锚的银链上。我捡起木箱里的油布包打开,里面不是鸦片,而是半块被泡软的芝麻饼,饼心里嵌着枚铜钱,钱眼处缠着根女人的头发,发丝上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
“这粉末是……”纪白用刀尖挑起粉末闻了闻,突然脸色大变,“是‘醉仙散’!黑市上专门用来迷晕水手的迷药,跟王阿水胃里的成分一样!”他说话时,江风把他的眼镜吹得滑到鼻尖,镜片上映着芦苇丛里忽明忽暗的火星——不知谁扔了个烟头,正烧着张被水浸透的传单,传单上“抵制英美烟草”的字样被烧成了焦黑的窟窿。
我们回到警局时,小孟正守在停尸房门口,脸色比停尸台上的白布还白。“楚探长,您可回来了!”他指着停尸房的铁门,门上的锁被人用蛮力砸开了,锁芯里卡着半截船锚形状的钥匙。
停尸房里的两具尸体都不见了。原本放王阿水尸体的台子上,留着张用血水写的字条:“探长若想知真相,今夜子时望江楼。”字条旁边放着个莲子罐头,罐头盖上刻着个女人的名字:柳月如。
纪白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柳月如……是十年前水鬼帮老大的相好!传说她被人沉了江,尸体至今没找到。”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血痂,那里沾着黑痣男人的血,颜色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夜里十点,我和纪白蹲在望江楼对面的屋顶上。茶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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