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上。
这不是皇帝第一次见顾莞宁了,只从前的时候顾莞宁一直低垂着眉眼,令皇帝并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然而这一次四目相对,皇帝忽然觉得那一双眼有些熟悉。
是那一双惊惶无措偏又满满柔情的眼。
情到浓时,她却一点儿也不快乐,微蹙的眉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愁绪与痛苦。
那女子该是皇帝见到过的最良善的人,皇帝自问自己从来不曾对不起过什么人,那夜里的女子却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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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内侍们寻遍那日里出现的臣女,却也一直没有寻到。
皇帝富有四海,却也寻不到他想寻到的人。
然而那夜里的女子逐渐同面前的太子妃重合,皇帝忽然跟魔怔了一般,他叫住了顾莞宁,并让人取过了面纱。
皇帝的声音有些喑哑,“戴上这个。”
顾莞宁目露惊疑,只是在她犹豫的时候,太子已经先一步替顾莞宁戴上了面纱。
太子自然不知道皇帝忽然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出于本能的讨好皇帝。
他并非皇帝的亲子,需得处处小心。
太子行为粗鲁,扯到了顾莞宁的一缕头发,顾莞宁面露痛苦神色,皇帝略有不悦的看向太子。
自然眼下里皇帝也顾不得许多,很快他的目光便转移到了顾莞宁的身上。
或许是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害怕,总归戴上面纱的顾莞宁眼底迅速浮现出雾气,目光躲闪中不掩惊惶,同那一夜里皇帝所见到的那一双含情眼逐渐重合。
皇帝死死的盯着顾莞宁。
顾莞宁有些惧怕的往后退了退身子,带着微颤的尾音道:“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亦是在他梦中出现的声音。
皇帝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日里他在长信宫中见到顾莞宁,彼时见她腿脚不便,他也曾起了念头。
然而她说,是因救一只野猫伤到了脚。
野猫?
皇帝忽然想笑,他又笑不出来,绷紧的面容格外有些严肃。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失意。
明明他和这女子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只是因着愧疚,更怕她因为那日里的事情没了生路,觉得愧疚,这才一直念念不忘,让人寻着。
如今寻到了,知晓她做了太子妃,太子对她看上去不是那么体贴,但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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