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十一

更暂时封印了归墟的裂口。

阴离被他护在身后，毫发无损，却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沐心凰的背影和那片重归死寂的归墟。小倩最后的守护意念彻底沉寂了，孽胎废墟想必也已彻底崩解。他的毁灭宣言，换来了小倩残念的消散和归墟的险境，最终却是由沐心凰和那枚魂玉承担了一切，拯救了他。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心脏，比任何古神的折磨都更痛苦。

沐心凰转过身，冰蓝的眼眸落在阴离身上。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算计，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雪魂之玉已经找到，此界隐患暂除。”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些锋芒，“归墟裂缝被强行定义封闭，至少万年内难再成患。那些散落的深渊魔种（古神残骸）和降临派，已成疥癣之疾。”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无尽黑暗，仿佛在穿透世界壁垒。

“阴离，”他第一次真正地、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你的痛苦，我已知晓。聂小倩的牺牲，源于我的布局，此责我担。”

他手一招，一道微弱的、几乎透明的、却带着聂小倩纯净灵魂气息的冰蓝光点，从阴离灵魂深处被缓缓抽出。那是她残念在最后一次守护冲击时，强行烙印在阴离灵魂本源中的最后印记。光点微弱得如同萤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是她最后留给你的东西。她的‘存在’，并未完全消散于此界。她的本质，一部分融入了深渊（凋零法则），一部分……归于了世界诞生之初的原始烙印（青金魂玉最后注入沐心凰的力量）。在更高的维度，在万物的根源之处，‘聂小倩’这个概念，仍有归来的可能。”

沐心凰看着掌中那点微弱的冰蓝萤火，又看向眼神终于泛起一丝微弱涟漪的阴离，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或许，”他目光投向那点萤火，“我们跨过诸界，溯游时光之河，寻找剩余的雪魂之玉，直抵万有之源。于那诞生与终结之地，寻找她彻底归来的契机。前路……比归墟更凶险万倍，比古神更莫测。”

幽蓝的冰棱在沐心凰脚下蔓延，化作一艘晶莹剔透、却散发着斩断一切束缚之意的方舟。船头指向未知的维度。

他站在冰晶方舟之上，身后是渐渐远去的、依旧伤痕累累却暂时获得喘息的世界之海。掌中那点属于聂小倩的微光，在归墟残留的混沌背景前，微弱却无比坚定地闪烁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跨越生死与维度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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