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沉重地包裹着意识。每一次试图挣脱,都只换来更深沉的窒息和更剧烈的、从身体深处爆发的撕裂感。胃里像塞满了烧红的炭块,每一次痉挛都带来灭顶的剧痛,灼烧着五脏六腑,将残存的生命力疯狂地搅碎、榨干。喉咙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血腥的泡沫,粘稠地堵在气管,带来濒死的呛咳。
“呃…咳…咳咳…”
破碎的呛咳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微弱地回荡,像垂死昆虫最后的振翅。眼皮重如千斤闸,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掀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惨白的天花板在视野里晃动、旋转,被扭曲成怪诞的几何图形。悬挂的输液瓶像巨大的、冰冷的泪滴。心电监护仪那单调、固执的“滴滴”声,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冷酷的节奏,像一把钝刀,缓慢而精准地切割着所剩无几的时间。
疼…
好疼…
不仅仅是胃,是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溶解、溃败。身体像一具被彻底掏空、又被塞满碎玻璃的破布口袋。寒冷深入骨髓,即使盖着厚重的被子,也无法驱散那从灵魂深处渗出的、灭顶的寒意。牙齿无法控制地咯咯作响。
鼻饲管插在鼻腔深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恶心。腹部的引流袋沉甸甸地坠着,里面淡黄色的液体缓慢地、无声地积累,像生命流逝的刻度。
窗外,除夕夜的喧嚣早已沉寂。城市陷入后半夜最深的黑暗。没有烟花,没有鞭炮,只有远处高楼零星亮着的、如同冰冷眼睛的灯火。病房里,只有床头一盏瓦数极低的夜灯,散发着惨淡的、毫无温度的光晕,将我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幽灵。
床头柜上,那个深蓝色的绒布盒子敞开着。铂金素圈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冰冷的金属光泽。内圈的“WL”字母,像两个狰狞的烙印,刺得眼睛生疼。
王九龙…
他此刻在做什么?在玫瑰园温暖的客厅里,和师父师娘一起守岁?在喧嚣的庆功宴上,被师兄弟们簇拥着敬酒?还是…在某个安静的角落,看着窗外同样的夜色,偶尔…会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掠过他重新辉煌起来的心湖?
不会的。
我扯动了一下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角,尝到了血痂的咸涩。签了解约书,吐着血被抬走,成了肿瘤医院里一个等死的累赘…我早已被他,被德云社,被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彻底地、干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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