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德云社那边,你的东西,会有人收拾好给你送过去。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沉重的警告,“到此为止。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忘了吧。”
忘了?
忘了他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
忘了他后台暴躁炸毛的鲜活?
忘了他排练室专注打磨的侧脸?
忘了他绝望嘶吼的声音?
忘了他惊惧痛苦的眼神?
忘了他后背那片刺目的暗红?
忘了他冰冷决绝的“忘了我”?
怎么忘?如何忘?!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最终,在那双带着沉重压力和不耐催促的目光注视下,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颤抖着,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双腿软得如同面条,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没有再看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不敢再看。在孟鹤堂沉默而沉重的注视下,我踉跄着,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挪向走廊尽头那冰冷的、象征着彻底诀别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拢,冰冷的金属壁映出我失魂落魄、泪痕斑驳的脸。数字向下跳动,如同生命在倒计时。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被冰封的、不断渗出刺骨寒意的窟窿。
回到那间临时租住的、冰冷而陌生的公寓,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鲜血淋漓的噩梦中抽离。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家具的味道。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墙角,像一个冰冷的墓碑。
孟鹤堂的话像魔咒般在脑海里疯狂盘旋:
“离开,才是对他最大的守护!”
“忘了吧!”
“到此为止!”
巨大的空洞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百骸,勒得我无法呼吸。倒在冰冷坚硬的床板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模糊的纹路。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一点点吞噬着窗外的光线,也吞噬着残存的光亮。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意识却异常清醒,如同被架在文火上反复炙烤。
他怎么样了?
伤口还疼吗?
麻药过后醒了吗?
他……在想什么?是更深的绝望?还是……麻木的空白?
他看到我仓惶离开的背影了吗?会……有一丝解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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