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
"赝品。"张云雷甩开碎瓷,"真品早被师父锁在天津老宅。"他突然抄起案上未干的狼毫,在老者袖口画了道朱砂符,"吴老板,您掌眼的规矩——见红封口。"
老者脸色骤变,踉跄着退出门去。孟晚棠突然抓起裁纸刀刺向我:"都怪你!" 刀锋却被张云雷用折扇架住,扇骨裂开露出里面的金箔——竟夹着张亲子鉴定报告。
"孟小姐,或者说...王小姐。"他抖开报告,"需要我念给令堂听吗?" 纸页飘落,露出"确认无血缘关系"的结论。
孟晚棠像被抽了骨,瘫坐在满地碎瓷里。她突然扯断颈间玉坠,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出生证明——父亲那栏赫然写着某曲艺大师的名字。我认出那正是二十年前抛妻弃子的某位师叔。
"你以为师父为什么准你入门?"张云雷踩住她要去抢的纸片,"师娘临终前说,得给故人留条活路。" 他弯腰拾起玉坠,对着灯光转动,"就像这翡翠,外头再透,里头棉絮可骗不了人。"
我袖中的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跳出来自孟鹤堂的微博:【清理门户,德云家谱永不蒙尘。】配图是烧毁的折扇,灰烬中隐约可见"晚棠"二字。
暮色染红窗棂时,张云雷在废墟里捡起半块玉佩。他忽然哼起《大西厢》的调子,将玉佩按在我掌心:"当年拜师礼,师父给的是另一块。" 碎玉在他掌心拼成完整的"云"字,而我那块拼出的是"穗"。
"凑成对牌才能开老宅的藏珍阁。"他眼尾飞红,像戏妆未卸净,"里头存着给张家媳妇的..." 后话被晚风卷走,化作琉璃厂上空的鸽哨。
孟晚棠的啜泣渐远,我望着交叠的玉佩,突然想起七年前他说的话。那时他躺在病床上,纱布缠着眼睛,却准确摸到我腕间的翡翠镯:"等我能站起来了,带你去听真正的《锁麟囊》。"
夜风穿堂而过,吹散案上的金箔。张云雷忽然执起我的手按在砚台上,朱砂墨浸透指尖:"林老师现在能回答了吗?" 他蘸墨在我掌心写"??寅",正是我修复古籍用的编号。
我望着他睫毛上的金粉,突然咬破指尖在"云"字旁补上"穗"。血珠渗进羊脂玉的刹那,整条琉璃厂的宫灯次第亮起,有人在远处唱:"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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