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展剧场后台的檀香混着茉莉头油味,孟晚棠踮脚去够妆镜上方的灯泡。孔雀蓝大褂袖口扫过胭脂匣,扑簌簌落下几片海棠红。
"当心折了腰。"折扇"唰"地抵住她后腰,月白缎面掠过镜面,映出张云雷半张清隽侧脸。他腕间沉香木念珠压住她乱晃的流苏穗子,"大褂第三颗盘扣系歪了。"
孟晚棠慌忙低头,发间银蝶钗却勾住他扇坠流苏。两人气息交错的瞬间,幕布外传来九鹤朝凤的开场锣。张云雷指尖寒光一闪,流苏应声而断:"上场莫看鞋尖,当心吃了栗子。"他转身时大褂下摆扫过她绣鞋,带起一阵松烟墨香。
台侧候场时,孟鹤堂正给周九良画眉笔。"当年师父考我贯口,"他蘸着朱砂往师弟眼尾描,"错一个字罚扫三个月茅房。"笔尖突然转向晚棠,"丫头,惊堂木可捂热了?"
紫檀木在掌心沁出薄汗,孟晚棠忽听得报幕声如裂帛:"接下来请您欣赏——孟晚棠、栾云平《论规矩》!"
镁光灯劈头浇下的刹那,她瞥见栾云平在台侧拧保温杯。靛青大褂袖口翻出雪白里衬,腕间红绳被照得宛如一痕血。惊堂木将将拍响,台下突然炸开声吆喝:"小师妹给爷笑一个!"
"这位爷,"栾云平不紧不慢转着折扇,"您可知园子里规矩?"扇面"哗"地展开,露出"莫生气"三个狂草,"笑场罚钱,捧哏的掏。"满场哄笑中,他袖管轻抖,三枚铜钱"当啷啷"落在逗哏桌上。
孟晚棠的冷汗浸透中衣。说到"无规矩不成方圆"时,惊堂木竟脱手飞向乐池!栾云平旋身抬腿,乌木底官靴堪堪截住下坠之势。他弯腰拾木的瞬间,晚棠看见他后颈发茬间藏着颗朱砂痣。
"接着。"惊堂木裹着帕子抛回来,帕角绣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孟晚棠突然想起半月前,自己那方绣坏的手帕正是被总队长"没收"的。
返场时,舞台上的灯光渐暗,幕布缓缓落下,将观众与舞台分隔开来。然而,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幕条之后。
那是张云雷,他手中紧握着一副御子板,似乎正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终于,当幕布重新升起,灯光再次亮起时,他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迅速地将御子板抛向舞台中央。
晚棠站在舞台上,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副御子板。当它如飞燕般划过空中时,她准确地接住了它。
这副御子板是用檀木制成的,触手生温,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的棱角竟然被一层柔软的绸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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