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提笔,三封书信须臾而就。
第一封致长公主赵灵,遣飞毛腿李天保亲送。随信附一支金芒流转的钢笔——此乃第三代,笔身通体赤金,沉甸甸压着信笺。信中寥寥数语:“吐蕃使团有诈,卿勿劳神,自有破局之法,静待即可。另,绣衣中大龄女子,可愿入太福祥协理情报?军中百余老卒,亦待安家。” 他深知赵灵聪慧,点到即止。家宅安,人心定,方是根基。
第二封装入火漆密函,快马发往京都丁君澜处:“有要务,速备。”具体何事,一字未提。商人做事,讲究时机火候,未至揭盅之时,多言无益。
第三封最简,送往晋州侯府:“侯启林系为郑侍郎私囚于兵部。欲寻人,问郑。”冷月用蜡封口时,终是忍不住:“东家此信,是否太过简略?侯家若问起如何得救、人在何方、谁人施救,一概无言,恐生疑窦。”
秦文唇角微扬,露出商人惯有的算计神色:“本不欲告知侯家。侯启林我已安置妥当。如今这吐蕃骗局,需一把快刀捅破天窗。四王爷陈乾,我们无冤无仇,犯不着引火烧身。郑侍郎,便是那把最趁手的刀。”他指尖轻点桌面,“侯家亦是高门大户,朝中自有枝蔓。郑侍郎的对头,岂会放过这等把柄?侯家得此信,必如沸油入水。”
“郑侍郎为求自保,定会抛出更大的乱子,好将自身从漩涡中心摘出。这假吐蕃使臣的泼天骗局,岂不比他那点私设牢狱的勾当更引人注目?此案背后,若无朝中大员策应,如何能年年骗走数十万两赏赐?”
秦文眼中精光一闪,“郑侍郎一旦嗅到此事,必如获至宝。只是这消息如何‘恰好’落入他耳中,又叫他深信不疑,还需一番精巧安排。”
此间关节,他已在密信中交代丁君澜依计行事。连环套已成,只待入彀。
秦文心下微哂,非是他智计无双,实是这时代之人,囿于信息茧房,眼界未开罢了。
五月初九,太福祥镇议事堂。
这是太福祥立规以来最肃整的一次大会。秦文高踞主位,条分缕析:
“其一,《太福祥总章》及诸工坊细则,人手一册,务须熟稔。” 他扬了扬手中装订齐整的小册,底下各坊主、把头屏息凝神。
这蜡纸油印的法子还很好用,很快就印刷出这么多的册子。
“其二,”秦文目光扫过堂下,“凡匠人头目,半年之内,须识千字,通算学。届时考核,不通者,直接滚蛋。” 此语一出,堂中顿起细微骚动。牛大、祖风等匠人出身者,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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