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拓布图,秦文提笔修书一封,连同几车货物,命人送往京都。此番党项人所赠,除却黄金,更有几十车黑黢黢、气味刺鼻的原油,言道是见秦文守城时此物威力惊人,故而送来。
秦文坦然受之,却也不肯白占便宜,命人从库中取出十柄新近锻打的精钢长剑相赠。此剑锋锐坚韧,远非寻常铁器可比,然秦文也只肯予此数。
他心中自有盘算:一则物以稀为贵,多了反倒不值钱;二则,这拓布图终究是敌非友,岂能资敌以利器。
诸事安排妥当,秦文略一沉吟,便命人去唤孙大海与冯五。
孙大海来得快,一身半新不旧的绸缎褂子,也遮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市侩与油滑。他脸上堆着惯有的讨好笑意,一进门便深深作揖,腰弯得几乎与地面齐平:“东家,您唤小的?”说话间,眼珠已不露痕迹地扫过书案上那方温润的端砚,暗自估量着价值。
冯五则拘谨地立在门槛内侧,垂着手,脸上带着底层管事特有的那种小心与恭顺,低声唤道:“东家。”
秦文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枚黄铜齿轮——那是牛大新制的蒸汽机阀芯雏形,搁在光滑的紫檀木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大海,有趟远差,非你不可。”他推开一份墨迹半干的《沧浪河水道草图》,指尖点在图上蜿蜒河流入海口处一点墨痕,“泸县。”
“泸县?”孙大海往前凑了半步,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探询之色,“那可是北地一等一的繁华大埠,南边来的海船,十有九停泊在那儿。东家莫非是想……”
“打通这条水路命脉!”秦文接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转圜的意味,“沧浪河于我太福祥,犹如人身之咽喉。然河道狭窄,险滩处处,大船难行,全仗纤夫肩扛背驮、小舟蚁附搬运。
北地所需南货,十之八九受制于此,如同咽喉梗塞,吞吐两难。”他心中暗叹,这时代的物流效率,原始得令人发指,整个供应链脆弱得不堪一击。
“东家高见!”孙大海抚掌,眼中精光闪烁,“小的早年跑过南边,那大海船,啧啧!大得跟座小山头似的!若能引入,何愁货物不畅?泸县码头水深港阔,正是合用之地!”
“你此去,首要便是打通泸县至南方主要商埠的海路关节,”秦文目光落在孙大海脸上,带着审视,“联络可靠的海商巨贾,摸清航路、季风、关卡税例,务必趟出一条稳妥的商道。
其二,”他语气加重几分,“留心海船制造厂,或是技艺精湛的造船匠人。若有现成的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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