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外十里亭,旌旗在咸涩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如同无形的战鼓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朝阳初升,将冰冷的铁甲涂抹上一层流金,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肃杀。
数百名玄甲卫,风尘仆仆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拱卫着数十辆沉重的囚车,铁链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囚车木栏上凝结着夜露,混着污迹,蜿蜒流下。
赵宇一身朱紫国公蟒袍,按剑立于亭前。
长途押解的疲惫刻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但更深的,是一种浴火重生般的洗练锋芒,
昔日冠军侯的锐气沉淀为定国公的沉稳与威仪。
他身后,为首那辆囚车内,曾经叱咤江州海域的水师提督马文忠,
须发散乱如枯草,象征威仪的官袍污损不堪,手脚被沉重的镣铐锁住。
他佝偻着背,脸如死灰,一双空洞的眼死死盯着远处临海城巍峨如巨兽的轮廓,
仿佛那便是吞噬他一切的深渊入口。
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碾过大地。
王铭一身玄色常服,未着甲胄,只带着十余骑亲卫,策马而来。
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在亭前勒住。
王铭的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囚车中失魂落魄的马文忠,
最终落在赵宇双手奉上的那厚厚一沓卷宗上
——江州水师贪墨军资、倒卖木料、勾连詹事府的铁证,字字句句都浸透着肮脏与背叛。
“公爷!”
赵宇抱拳,声音洪亮如钟,穿透凝滞的空气,
“人犯马文忠及一干党羽,尽数押到!
搜获密信三封,倒卖军械、木料账册七本,人证物证确凿!
涉案军械木料,已着可靠人手押运,随后便至临海!”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詹事府属官李焕,已于狱中‘自缢’。”
“自缢?”
王铭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他接过那叠沉甸甸的卷宗,指尖缓缓拂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与字句,
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翻阅一本无关紧要的旧账簿。
他没有立刻审问囚车里那摊烂泥,深邃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东南方那片被灰白色海雾笼罩的疆域。
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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