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于是藏起了那个蛋,把它放在自己的小被子里。
蛋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自从有了这个蛋,他甚至不怎么再去公园里玩耍,它越长越大——这让小巫师确认,蛋是活的,有生命的,而不是什么死蛋——它现在已经长到半人高,64磅,是小巫师扛不动的重量了,还好妈妈和爸爸从来不进他的小房间,否则他都不知道他该把它藏在哪里。
小巫师的求知欲和探索欲让他读了许多书,可他仍然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蛋。
万一孵化出什么恐怖生物……
那就毁灭吧这个世界。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世界。
小巫师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和蛋,小声说:“晚安,小艾格。”
怀里的蛋温度刚刚好,它就像24小时低温烘干机,冬天提供温暖的小窝,不仅让他的被窝逃离湿润发霉,还能帮他烘干衣物,唯一的问题是小巫师自己也总是被它烘得皮肤干燥。
这所谓的问题,对比好处,压根不值一提。
小巫师很快就睡熟了,因此他没有听到,一声低而脆的碎裂声。
——
1968年9月。
托比亚让小怪物选择,是留在家里还是送走那个更奇怪的亚裔小怪物。
小巫师舍不得母亲,但更不能抛弃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拥有的“物”,那个蛋里孵化出来的男孩——他管他叫“提奥”,男孩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提奥刚破壳就有七八岁的样子,白净漂亮,非常聪明,还是个巫师。
他向小巫师学习说话,很快就能组织长难句,小巫师又教他一些基础魔咒,没两天,他就追上了小巫师的魔法学习进度。
他会给小巫师清洁屋子、床铺和衣服,变出漂亮的鲜花装饰破旧寒酸的小房间。
他全心全意地依赖小巫师。
小巫师知道没有自己,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是唯一确定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托比亚要剥夺他。
在父母的故事里,他是多余的,母亲也许爱他,可在丈夫和孩子之间她选择丈夫。
小巫师不愿意放开提奥牵着他的那只手,于是和提奥一起离开了家。
母亲悄悄在他的衣兜里塞了许多钱,并将一个地址交给他。
地址是魔法界的入口,破釜酒吧,钱刚好够他们买两张票去伦敦。
这就是全部了。
小巫师对着灰蒙蒙的街道,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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